黑色的甬道裏依舊很安靜,遲澤一行人才他在石磚地上的腳步聲在這黝深隧道裏傳蕩,聲音碰撞在滿是裂痕與詭異花紋的牆壁上,向著遠處蔓延。
“大家都小心一點吧,我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沒錯,就是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在經曆十幾分鍾漫無止境繞圈子的行為,遲澤已經能夠狠清楚明了的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窺視自己,那露骨的貪婪從四麵八方聚集而來。
就像是麵對豐盛晚宴的流浪兒,包含在視線裏的貪婪刺骨而又尖銳,那種急切,遲澤能夠清楚感受到,他渾身打了個顫,對周圍黑暗裏可能會存在的東西提高警惕。
“沒錯,我也感受到了,像是沒見過吃食的野狗。”狐花火這時候也適時出聲,素手在空氣裏揮舞,憑空抓住一團火焰,火焰燃燒,照亮女孩臉上不加掩飾的難看,“簡直令人作嘔。”
蝴蝶精不說話,但看她那發白的臉龐便能知道,她抵禦這視線便已竭盡全力了,要是在要求她做些其他什麼事到有些強人所難了。
唉,畢竟還是漲輔助型鬼牌。
“蝴蝶精,你先回去吧,等我們抓到那個惡心的家夥再讓遲澤放你出來。”見蝴蝶精勉強的樣子,狐花火放慢腳步,落在蝴蝶精身邊,臉上寫滿了擔心,“放心吧,有我在遲澤絕對沒事的。”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我倒覺得狐花火的提議不錯。”
遲澤這個時候才發現蝴蝶精身體狀況的不自然,他露出苦笑,聲音裏滿是抱歉的意味:“倒是忘了你那個膽小的性子,被這麼恐怖的視線盯著難免會出現這種情況,我疏忽了。”
“就照著狐花火說的辦吧,你也不用擔心我,那個視線的主人現在隻是窺視,看樣子暫時是並不想和我們發生衝突,而且哪怕發生衝突我們這邊也有狐花火和忒休斯在。”
蝴蝶精雖臉色發白,但扔顫抖著聲音想說什麼,但還沒開口就被遲澤打斷,這一次他的聲音裏包含著不容置喙的決定:“我絕對不會有事的,你就先安安心心的回去休息吧。”
好吧,到這裏蝴蝶精知道,自己不會去恐怕是不行了,自己這個少爺雖然平時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但在某些事情上卻很較真,這不,為了這種事情有較上真了。
見蝴蝶精不在拒絕,遲澤笑了一下,伸出手摸了摸蝴蝶精的腦袋,然後在一陣粉光中,將蝴蝶精重新變成鬼牌,撞毀卡包之中。
直到這時,他臉上保持的自信與微笑才垮下來,額頭上滿是汗水,臉色白得像一張紙,身子虛晃幾下,要不是狐花火在旁邊眼疾手快攙住,估計這個時候遲澤已經倒在地上了吧。
“它生氣了。”
遲澤能明顯感受到那道視線裏的情緒轉變,貪婪的意味在蝴蝶警備收回的時候便已消失不見,轉而代之的是暴虐,仿佛從屍山血海裏闖出來的魔神,僅憑雙眼的視線便讓遲澤生出一種不能力敵的挫敗感。
“沒錯,我也能看受到,它最開始應該是打著蝴蝶精的主意,也因為蝴蝶精被收回,所以在將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你身上,估計剛才就是頂著這樣的視線,蝴蝶精才會變成那樣的吧。”
狐花火臉色更加難看,她和遲澤都想不明白,為什麼偏偏在剛進入秘境就會碰到這麼恐怖的存在,雖然並不能明確知道窺視者的水平,但僅憑窺視便能壓製住遲澤這方的全部好手,估計會是什麼了不得的存在。
可這裏僅僅是荒蕪地牢最外圍,已經被探索過的白區域,遲澤不敢想象,連白區域都這麼危機四伏,一個不小心便會有喪命危險,那麼在那些未被探索的黑暗區域裏,究竟還有什麼危險在等著探索者。
消沉僅僅隻有一瞬間,幾秒鍾後遲澤重新恢複成果決又自信的樣子,他緊了緊右拳,心底仿佛有什麼東西在沸騰在燃燒,他憑著感覺望向遠處,似乎那窺視者就躲在那裏,隨時可以出擊將遲澤等人撕成碎片。
“那就來吧,管你是什麼妖魔鬼怪,管你是什麼修羅神佛,隻要你存在,我便要將你殺掉。”
“想不付出任何代價究竟我吃掉,簡直是妄想,想吃掉我,那就再拿出遠超現在十倍的氣勢來,不然我就是那根會卡在你喉嚨上的尖刺,讓你體會到什麼是痛苦。”
也許是聽到遲澤這囂張到不可一世的話,那道視線的主人蘊含在視線中的情緒再度變化,輕蔑不屑與更深層的暴虐相繼出現,混雜在一起交織如洪流般掃過遲澤與狐花火,甚至還將忒休斯從黑暗裏逼出來。
空氣中,隱隱有更囂張的咆哮聲,仿佛犬吠一樣的咆哮直接在遲澤耳畔炸響,震耳欲聾的吼聲直接在精神力炸裂。
罕有的直接作用於精神的吼叫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