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為了不讓武庚發現,左驅用玄幽寶瓶將大家圈在一個結界內,並且由他跟遁馳兩人負責看守。
夜晚有些涼,爻嬖、容祀、應箋、伏弄影四人就圍坐在火堆旁,爻嬖一麵扯著手裏的小樹枝,一麵幹瞪著正在不遠處閉目打坐的玄女。
姬誦走向獨自背對而站的冀麟,道:“冀麟殿下,你不回東海嗎?”
“原是打算回的,”冀麟應道“隻是這沿途所見的景象讓我不得不多留幾天。”
姬誦不解道:“什麼景象?”
冀麟劍眉深擰,道:“如今凡間,不論男女老幼,不是奸。淫。擄虐就是燒殺搶劫,滿城充斥著邪惡!”這一路上看到的景象觸目驚心,至今仍令他難以釋懷……
原本純良的男男女女紛紛步入歧途,盜的盜,殺的殺,婆媳爭吵,兄弟殘殺!這些場麵在大周管轄內的眾小國幾乎滿城皆是,無一幸免。
“若非是那妖魔從中作梗,人間怎會如此生靈塗炭?!”姬誦道,聽完冀麟所描述的,他隻感覺心中驟然間生出了一塊大石,壓著他喘不過氣來。
“你們與他正麵交鋒過,可知他是何來曆?”冀麟問道。
姬誦搖了搖頭,道:“和上次一樣,他隻是附在了人身上,並未見得其真身。”
“這就難辦了!”冀麟歎了口氣,道“他的來曆我們都尚且不知,更何況要找出一個製服他的方法!”
姬誦想了想,從衣兜裏掏出一塊與急撤令同樣大小的玉,遞給冀麟,並道:“這是我叔父周公給的,你看。”
冀麟接過來,一看上麵刻的三個字‘水麒麟’,他驚異道:“水麒麟!釋夢仙人是想讓我們去找水麒麟?!”
姬誦見他神情古怪,於是問道:“有何不妥嗎?”
“不,”冀麟對他說道“你可知道,這水麒麟可稱得上是三界中行蹤最神秘飄忽的靈獸!”
“那找到它能做什麼?”姬誦雙眉一擰,道。
“上古預言靈獸‘水麒麟’,通曉世間一切奧義,傳說三界之中還沒有它不知道的事情,隻是…”冀麟頓了一下,又道:“隻是它不僅行蹤飄忽,而且隻食一種名叫‘玉紅草’的果實,那果實食了能讓它睡三百年…”說完,他與姬誦兩人不由自主地望向無盡的夜空。
所以意思是說,即便找到它也有可能一無所獲嗎?!老天呐!難道就隻能眼睜睜看著人間生靈塗炭麼?!姬誦心中一片煎熬。
“我曾聽聞,水麒麟最近一次曾在‘翠屏山’一帶出沒,不過離此也隔了有兩麵多年了吧!”玄女邊走過來邊道。
冀麟和姬誦二人聞聲,一同轉過身來,玄女淡淡的娥眉,靈動的睫毛,月光下的她仿佛身上披著件熒亮的薄紗,愈發迷人。
冀麟看到她和姬誦眉目之間微乎其微的接洽,不禁斂回目光,隻道:“傳言可信嗎?”
玄女回答道:“不管傳言是真是假,這畢竟是目前唯一的線索了。”
姬誦點頭,接道:“與其茫茫大海裏撈針,不如就賭一把吧!”
冀麟思忖了一會,微微點頭讚成。
大家都挨個歇息了,應箋等到伏弄影睡著,這才輕聲走開,來到正負責守夜的左驅身旁。
他從兜裏掏出了一小瓶藥,道:“雖然從小就知道你的體質比一般人強,那時不論受了什麼傷,你連吃藥都不用,過個幾天就能好。”他微笑著輕拍了下左驅的肩膀,“但這瓶藥散你還是留著,能幫你好的更快一點的!”
左驅借過藥瓶,沒有說話,隻感覺心底有股暖流在湧動。他看著應箋緩緩走開的背影,回想起白天時候,他張開應龍翼擋掉紫光的那瞬間,應箋正睜大雙眼注視著那一切,這是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在他們麵前露出龍翼。想到這裏,背部又忽然傳來一陣刺痛,他“嘶”了一聲。雖說傷的不重,但起碼也得有個兩天才能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