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本門師叔前來,駐守浮山靈礦的納氣期弟子,頓時心中大定。數月以來,這朝不保夕的日子,過得實是彷徨無計,讓人提心吊膽。早晚有一天,浮山靈礦必將成絕地。
張然將駐守的弟子叫進了修煉室,盤查弟子失蹤之事。開始,他們還心懷畏懼不敢高聲放言,及至後來,見這位門派傳奇式的師叔,始終麵帶微笑,和顏悅色。他們才打消了顧慮,事無巨細地向張然回稟。
一個弟子道:“師叔,當時我與師弟從礦上下來,師弟說,還有一項未核查清楚,就又回到靈礦。可等了好久,不見師弟人來,我就去尋他。人沒見到,隻發現了師弟落地的飛劍。”說完,將一把缺了一角的飛劍呈上。張然細看,這缺去的一塊,倒像是被人生生拗斷的。
又一個弟子道:“上次尋礦的弟子也少了一個,尋到事出之地,地上留下一攤血跡,我等懷疑是馭獸宗的報複。”
另一個弟子道:“因出了兩起命案,我們十幾人就在一起巡邏。那日,一個銀衣閃亮之人,頭上長有一隻角,我等還未反應過來,當場就被抓走一個。大夥都認定,必是妖修所為。”
……
張然摩挲著下巴,分析著弟子們訴說的各種可能。竇長生認定,馭獸宗不可能作下此事,這點可排除。說道妖修,這倒不無可能,妖修修煉專以吞噬精血,強化自身血脈。不過,以前很少發生這樣的事。
弟子們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語的,這不是辦法。張然叫了一個弟子,到當時事發的現場勘探。一路跑下來,根本就沒發現任何打鬥的痕跡,失蹤的弟子一擊就被抓走。這說明此人修為絕高,最起碼是築基期修士。
月餘下來,毫無結果,弟子失蹤一案也再沒發生。難道此人放手了麼,張然懷疑。
不行啊,查探範圍還是過小了,不妨到靈礦外圍轉轉,說不定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張然放出黑風舟,一道黑點朝邊荒城方向射去。
五百餘裏,不過半個時辰,便到了邊荒城靈礦。當年,自己在此住礦三年,一人默默在此苦修,雖然靈氣稀少,修為境界提升緩慢,但他沒有絲毫的氣餒。還有幸結識了二丫一家,和那些淳樸的村民們。隻可惜,妖獸來犯,村莊被毀。直到現在,張然心裏還有那麼一絲絲愧疚。好在二丫有了著落,也算對得起她爹娘。
張然陷入懷想之中,追憶著曾經的點滴往事。
忽然,一種似曾相識的陰冷之感,再一次被神識感應。會不會就是此人?潛藏這裏,他到底有什麼圖謀。
張然神情不定,首先考慮的,是不是要先離開此地,回到門派再作打算。還沒等他作出決定,虛空一頓,一道極速銀色的亮光,凶悍地直撲張然,金色的長刀劈頭就砍。
快!太快了!
張然毛發一寒,側身一閃,讓過了慘白的刀芒。可終究還是慢了些,衣服當胸被劃破,露出了穿在裏麵的青玉甲。此人好像算準了張然躲避的方位,長刀順勢一掃,發出慘烈的金芒,似要將張然砍作兩段。張然神識一催,“當”的一聲,金光盾兜頭攔住,上麵留下一道深深的印痕。幸好是中品靈器,要是下品靈器怕是要當場被毀。
這股力道大得不可思議,銀衣人給他的感覺太熟悉了。又是一具傀儡,同當年在萬妖山脈遇襲的一模一樣。不過,實力上要遠遠勝過那一具。是不是自己沾染的那道封印之力,又給人發現了麼。這到底是什麼人派來的,傀儡也能有意識地殺人?浮山靈礦弟子失蹤一事,肯定就是這具傀儡所為了。
銀色傀儡似有靈智一般,兩擊不中,便改變了策略。“哧”一聲,另一隻手上出現了一柄長劍,從意想不到的方位刺向張然的小腹。金光盾奮然抵住了長刀,張然神識一動,飛虹劍又迎上了金色長劍,拚力將其磕開。這種傀儡,也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做的,竟這般堅固,飛劍難傷其分毫。
不能再與其硬碰硬地近戰,普通的傷害對其根本無用。思慮一起,張然一個飛遁拉開距離,傀儡刷的一下又直逼過來,其速度之快,迅猛絕倫。能如此機智意識清晰地對人攻擊,張然明白了,這具傀儡身上,定是烙上了神識。誰有那麼大的本事,遠距離地操控傀儡,難道就是封印守護者嗎,那他又在哪裏。
張然身上冒出了一顆顆冷汗,如果此人就在不遠之處,自己豈不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