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有毒!”雲敬芳大驚,失聲叫道。隊形驀地有些散亂。
兩聲慘叫響起,有幾名不斷閃身出來的弓手被射中,卻是八九人倒下,原來一同中箭的人慘叫聲也相齊。
“至少有兩個!”他斷定,苦於無法反擊,隻好在盾牆之下快速移動,隻待到了城牆之下,步兵再登牆斬殺。
應該是前軍過快,隻顧猛攻,打掃戰場不力!金水妖擰了擰不長的眉毛。
“嘣嘣”連聲,飛箭釘在盾牌上發出清脆的彈射出去的聲音。
荒城的盾牌有三層,外層藤甲漆麵,可吸叫箭尖,不使之滑出傷人,中層為鐵層,厚逾半寸,內層則是軟木帶鎖扣,可背可舉,方牌大盾,如一扇門一般,可即使是這樣的大盾,竟然無法擋住神出鬼沒的飛箭!
可這射來的箭偏似長了眼睛,沾盾即彈,折身乘勢而走,幾個躲在盾下的弓兵也中了箭。
“這都什麼詭異的箭法?”牛參士咕噥著。顯然這樣令他驚心肉跳,他擔心隨時不知道從哪裏飛來一隻毒箭結束了他的性命。
“哼!”楚飛雲似手鄙視“牛耳朵”的不堪,輕聲自語道:“傳說中的雨神箭手果然名不虛傳。”
如果他帶了一般的兵士兩三萬人,隻怕那雨神箭手一上城牆,自方兵士就到不了城門了。
雲敬芳暗自驚心。一百兵士和兩個銀槍王衛竟難以壓住兩個雨神箭手,還隻有逃跑的份,想想都可怕!可是,自已帶的水軍是暴風弩兵,比他們更狠!
他想得快意,不禁嗬嗬連聲,惹得牛參士苦著臉盯著他看。
“咚!”大盾沉重地砸靠在了敞開的城門之上,裏麵的廝殺呐喊聲立即透城而出,清晰而激烈。
進了城門,一條筆直寬闊的官街直通賞星宮。
兩邊的民居、酒肆和塔樓等各式建築上都有摘星士兵的屍體,弓箭淩亂地灑在屋頂,明顯一副敗軍之象。
偶有殘存的弓兵從不顯眼的地方探出頭來,即被占滿了大街的風暴弩手們發矢射中。
荒城官兵看到首領雲敬芳進了城門,齊發一聲喊,聲威大震。摘星城的將士卻是越來越少了,城主豐龍霆也不知躲在何處。
雲敬芳很奇怪,為什麼城牆上的雨神箭手卻並不朝城內攻擊呢?隻要他們一現身,必會招致風暴弩的狂風驟雨。難道還是要等自己進了城再從背後襲擊?
他讓參將楚飛雲親自帶領親兵四十人,火速到城牆上把雨神箭手幹掉。
正待他要下令進行最後的進攻,卻忽覺大地抖動,隱隱發出雷聲,如千軍萬馬踩踏地麵,聲音越來越急。
“咆哮矮人?!”牛耳良圓睜雙眼,驚疑不定,“果然有埋伏!”
雲敬芳望了望城牆上的暴風黑劍旗,又瞄了瞄賞星宮尖頂上的月環銜星旗,心想決戰的時候到了,幸虧聽從了參士的建議,這豐龍霆還果然還留了一手。
不過這矮人能有多少人?如今擁在這城裏的兩萬弩兵、兩萬弓兵和步兵,就是站著不動讓他們砍,也能把他們累死!
“堅守原地!”雲敬芳傳下令去。然後急轉身跟著已經上了城樓的楚飛雲的小隊,登樓觀戰。
前方想起了士兵的慘叫聲和怒喝聲,他知道那矮人軍團必然按捺不住已然衝了出來。
他等不及登上城樓,隻是停在上城階梯的一半就停下來,瞭望前方的戰事。
士兵不斷從賞星宮裏湧出來,全部手持淺藍色大盾和斧頭,斧頭的刃麵如半月外展,閃著雪白的寒光。
他們從荒城兵團的兩邊包抄開去,腳步穩健,推進迅速,前方不斷有士兵被利斧劃傷或吹倒,後邊的風暴弩手急忙掩護。不料那矮人卻全身都在盾後,矢矢入盾,竟傷不到人!
眨眼功夫,矮人軍團如龍蝦的兩隻大螯,已經把荒城兵團夾住了三分之一,仍有隨之而來的矮人士兵補入缺口。
漸漸地,大螯在加粗,已由一人單撐變成了三人共進。寒光起落之處,慘叫連連,血流成河。
矮人戰士每殺一人,都要發出長長的嘶吼和咆哮聲。
一時間,荒城士兵窘迫萬分,人挨人、盾碰盾,縱是有萬般武藝也施展不得,猶如砧板上的肉,在矮人軍團組成的刀和砧板之間被擠壓和砍剁著,賞星宮前刹那間成了人間地獄!
雲敬芳一雙淡眉緊鎖如豆。原來這矮人軍團其實是一種超重裝的步兵,但他的耳目們卻從未探得他們存在的消息,如今得見,果然神勇,而且竟有千人之眾!他雖然是有備而來,卻在倉猝之間還是有點措手不及。
他的臉皺成了苦瓜。他轉頭看了看旁邊的牛參士,也是雙手攥緊,眉頭緊皺,兩腿還有些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