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直接住進了訂好的房間,稍作休息。
日落時分,高鬆又過來報告最新的消息。在盛夏客棧似有金麵家丁在頂樓的望湖閣巡視戒備。
金麵家丁是鎮主木俄沃斯的貼身侍衛,以黃金麵具遮麵而得名。如同王侯身邊的銀槍王衛一樣,同樣也是頂尖的高手。
隻是鎮主隻是伯爵,級別不到,還不能擁有皇城禦準的銀槍王衛罷了。隻不過這樣一來,這金麵家丁卻是不受數量的限製了,足有十人之多。
金麵家丁身著亮黃皮甲,長筒金絲長靴,身掛九節金鞭,神秘又稍帶怪異,但是那種威不能犯、深不可測的架勢,還是讓人避而遠之,自動保持距離。
藍諾思覺得這是一個不好的信號,而且此地也不宜久留,當即斷定一探究竟之後馬上離開。
和高鬆商定了行動之法,囑咐他們在鎮外做好接應的準備。
他本來此次出城,也是要去拜會紫羅珊的。
王城對長山心懷疑慮自是可以理解,但是如若在禦前廷議之時,這些大城之主發傻充愣,隻是看熱鬧,或者言不由衷的有所偏頗,對對長山來說更是難以自辯。
一旦因不信任而有爭論,情勢則完全不可控。最壞的情狀就是走不出龍鑾廳,直接被打入死囚牢。
這對於急於想做皇帝的玉榮晟來說,完全是有可能做得出來。
出使冰原的百裏安不知身在何方,紅沙城的紫羅珊也在四處遊走!看來此次的合縱連橫應對多林和王城之舉,隻怕是天不遂人願啊!
左右思慮之間,不知不覺已是夜幕降臨。客棧外本來有些冷清的街道上,夜市裏的商鋪店麵仿佛一下子全點亮了,忽地熱鬧起來。
藍諾思沒有掌燈,這屋外的光亮則也讓室內一片薄薄的金黃,木牆紅漆燦然,恰如貼了一層金箔一般,果真是黃金之鎮、財富之城,連這燈光都是這麼應景。
正當他禪坐入定之時,樓上和院落裏隱約傳來數聲厲聲呼喝,夾雜著密集卻如雨點敲窗般的奔跑聲。偶有重重的地板踩踏聲,應是施展輕功落下的時候,急轉身形卻又再次躍起所用力造成的摩擦聲。
高鬆他們動手了!這就是信號!
藍諾思立時長身而起,翻身窗外,卻是向上攀了上去。
他已經換了一身夜行衣,並無長劍在手,為的是動作更加隱蔽,更加悄無聲息。
輕身潛行之術是僚士的必修課,也是極端重要的防身之技。關鍵的時候可以飛快地跑掉,當然,更可以用來探聽消息,做隔牆之耳。特別是對於他這樣公爵身邊的僚士,輕身潛行的功夫更是已達上層之境。
從所住的二樓上到頂樓的望湖閣,尚有四層的距離。對於藍諾思來說,在屋簷瓦麵上行走,倒是比從樓梯上來還要更快一些。
這盛夏客棧占地頗廣,整個客房的構造呈一個“回”字形的結構。望著內湖的一邊稱作望湖閣,朝著海的一邊就稱作是望海閣。各自在五層之上再加一層,均是十六間,每間卻是樓下客房的三到六倍大小,豪華至極。
藍諾思沿著望海閣一邊逐層翻上,每上一層則要停留片刻觀察周遭環境,沒有什麼異常情況後再施展身形,或壁虎遊牆,或倒掛金鍾,或金雞獨立,或大步滑進,也就是半盞茶的功夫,已遊離到望湖閣最裏邊第一個客房之下。
隻見他一個淩空縱身,拔地而起,來到了客房的屋麵之上。然後沿屋脊最高處遊走,起步如飛,卻幾乎沒有一絲聲響。
那木俄伯爵的房間在第十六間。藍諾思繞了這麼的圈子,卻是謹慎思考後的最佳方案。
高鬆帶領若幹輕功較好的人在閣樓下附近假裝借酒鬧事,為女人爭風吃醋,然後暗傷一名金麵家丁,想頂撞上房然後又佯敗逃走,那金麵家丁必然分出人力去追殺,那麼自己也就有機可乘了。
如今在屋簷上遠遠一看,十個金麵家丁僅剩四個,在外廊上全神戒備,偶爾走走晃晃。
腰間的金鞭握在金手中,手指開開合合,似要隨時出擊一般。
他躡行至第十六間處,找準臥房位置俯身停當。
用一柄極薄極利的鋼匕首撬動瓦片,卻是不費什麼氣力就抽了一片出來,又劃破厚厚的油紙隔水層,在竹片、木板兩層襯板上輕輕地剜了一個兩寸的孔,一道金黃的光芒立時投射出來,一陣甜笑的聲音衝到耳際,綿軟而又蕩人心魄。
他凝目一看,房間內的風情頓時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