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聽過,這世上有一種叫作醉生夢死的酒?”楚穆突然問了這樣的一個問題。

崔瑟琪愣住了,她沒有想到楚穆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鹿虻愣住了,因為他從沒有聽人說過有這樣的一種酒。

“醉生夢死,喝了以後會讓你忘記所有讓你感到痛苦的事情。”那是一種隻有黃藥師會喝的酒。

“恐怕隻是傳說中的酒吧?”鹿虻飲酒,又自得地笑了起來。

“如果有,我希望你可以找到他。”

“哦?”鹿虻挑眉,卻沒有看楚穆。

“因為你痛苦。”

鹿虻手中的酒杯突然碎了,崔瑟琪看到他爆起的青筋,可是他的表情仍然沒有任何的變化。

楚穆聽到了聲音,可是卻沒有抬頭。

“我聽老鬼說過你的故事,我對那個故事很感興趣,我對故事裏的那個人更感興趣。”

“我聽說,很多年前你想入蝴蝶穀,可是老鬼拒絕了。”

“什麼!”小蝶根本沒有聽人說起過這件事,堂堂的白麵書生也曾想過要入了蝴蝶穀,安然到死嗎?

“那個老東西不讓我入蝴蝶穀半步。”

“那你知道原因嗎?”楚穆看向鹿虻,“他隻是單純地不想讓蝴蝶穀再有一個酒鬼罷了。”

楚穆說完哈哈地大笑起來。

鹿虻一時有些哭笑不得。他想了很多年,一直在想究竟是為什麼,老鬼會收留那些比他更加罪大惡極的人,可是到了他這裏卻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相比起老鬼故事裏的白麵書生,我更喜歡酒仙故事裏的白麵書生。”

“相比起老鬼,我也更喜歡酒仙那個家夥。”

“他說,他有倆個喝酒的朋友,一個是南風,一個就是你。”

“是嗎?那可真的是榮幸之至了。”

鹿虻喝完最後一壺酒,站了起來,楚穆也隨之站了起來。

“老鬼不讓我入蝴蝶穀,那麼我便不進去,原本今天該去蝴蝶穀的,可是我拒絕了莊主,結果就來了這裏,不過也好,又得了閑空可以喝幾杯小酒,倒也自在。”

“交個朋友?”楚穆看著鹿虻,一臉真誠地說道。老鬼已經猜到了蝴蝶穀遇到這種事逍遙莊絕對會趁虛而入,而整個逍遙莊唯一需要忌憚的不過隻有他們行蹤不定的門客鹿虻。或許對於老鬼和酒仙來說應付鹿虻並不算很難,可是這對於楚穆和崔瑟琪是一件極難的事情,所以老鬼向楚穆說起鹿虻的故事,希望可以通過這些事讓他對鹿虻多一些了解。遇見時也不必束手無策。

“我沒有興趣交朋友。實在是抱歉。”鹿虻伸手握住楚穆伸來的手,微笑著說。

“連喝酒的朋友都不要?”

“恐怕以後再沒有機會一起喝酒了。”鹿虻說完,打了個哈欠,然後朝楚穆說道,“紫爐你自己留著吧,我並沒有打算帶走。”

“我原本就沒有打算給你。”

二人相視,隨機大笑起來。

“我不會為難你們,隻當給老鬼和酒仙留一個麵子,可是紫爐對逍遙莊意義重大,他們馬上就要包圍這座城,你們根本走不出去。自己好自為之吧。”

鹿虻轉身離開了,可是他的聲音卻在半空中經久不散,楚穆聽著他給的勸告,一時間有些苦惱。

原本送走鹿虻已經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了,可是現在卻被告知比麵對鹿虻更嚴重的事情。楚穆隻是聽說,但是他畢竟還不了解蔚藍的力量體係,他隻知道鹿虻隻是一個人,就算他再強,總還是可以逃得掉幾個人的,可是當整座城都已經被包圍,他們就真的再沒路可逃了。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鹿虻一人,就遠比整個逍遙莊更危險。

“現在怎麼辦?”崔瑟琪出聲問道。“我們總不能束手就擒吧?”

“當然不能,可是據我猜測,出城的路現在已經被逍遙莊封鎖了,我們已經沒法走正路出去了。”

“那怎麼辦呢?”小蝶緊張地飛來飛去,“我可不想這麼早就死掉呢,我還要去見酒仙呢!”

“你了解這座城嗎?知不知道有什麼小道?或者是可以讓我們暫時藏身躲開逍遙莊搜查的地方?”楚穆問,這貌似是現在唯一的辦法了。

“我哪裏會知道的!我這不也是第一次來嘛。”

“那就隻能先在城裏待著了,究竟要怎麼做再想辦法。”楚穆說。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辦法呢。

話音落後,崔瑟琪明顯得感到頭暈了一下,好像整個空間都晃動了一下。

隨後,就在他們目瞪口呆地注視之下,原本空無一人的街道突然間就恢複到了之前繁華的場麵,人群仿佛是一直就在的,隻是他們沒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