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夜是寂寞的。當楚穆獨自麵對夢魘時更是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到一絲寂寞,他不知是為自己,還是為眼前的夢魘。

“你寂寞嗎?”楚穆問道,“老鬼他爹在倆百年前死掉,你變成自由身之後,為什麼你還是要留在紫爐裏呢?外邊的世界那麼大,你可以有更多的選擇。”

“你特麼以為我願意待在這個鬼地方?那個老家夥雖然死了,我雖然變成自由身,可是這個紫爐卻把我囚禁了起來,我想出去哎,可是出不去。”夢魘說完耷拉下腦袋,他看著楚穆,說了起來,“可是,盡管隻是在紫爐裏待著,卻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好的,外邊的那個世界早在千年裏就已經看厭了,隻是紫爐裏隻有一個人確實會感到孤獨。”

“我還以為隻有我會感到孤獨,原來你們這種遠古神獸和普通人並沒有什麼差別。”

“我比你活的久!”夢魘眯著眼睛,跟楚穆嘚瑟了起來。

“可是你知道嗎?在我們人類的認知裏,活過千年以上的隻有一種東西,那就是王八。”

“區區的王八怎麼能跟我們相提並論。”

“你們又不是龍生九子,據我所知,裏邊並沒有夢魘吧。”

“龍是什麼東西,上古時期,我的祖先手撕龍肉。”夢魘有些得意。

楚穆沒有再說話,一時沉寂了下來。

夢魘看著楚穆,問道:“你怎麼突然不說話了?”他跟楚穆說得正歡,剛打算好好地吹一吹自己的老祖宗,再把自己的宗族好好地跟楚穆講一講,可是他卻突然不說話了。

“你知道外邊已經過去多久了嗎?”

“不過是三天而已。”

“已經三天了麼,”楚穆說,“三天的時間,逍遙莊恐怕已經進入了這座城,崔瑟琪和小蝶怕是已經遇到了危險吧。”

“逍遙莊?”夢魘好像聽到了楚穆說這幾個字,他又忍不住吹了起來,“逍遙莊那些家夥也是不自量力,他們想要收服我,沒想到卻被反噬,他們莊裏那個老不死的已經受到了重創。”

“我是不是必須收服你才能出去?”楚穆對夢魘說的那些並不感興趣,他隻想盡快出去,不然崔瑟琪需要自己麵對那些。

“理論上是那樣的。”夢魘點點頭。

“我需要怎麼做?”

“你得說服我。”

“說服你?”

“是的,說服我跟著你四海為家,聲色犬馬。”夢魘笑的很猥瑣。

“我特麼怎麼說服你!”楚穆一時有些激動,自己麵前的這個東西分明是個老油條,他已經活了一千年,說服他恐怕隻能是癡人說夢吧。更何況他還是夢魘,夢裏都是他說了算的,連在夢裏都沒法說服他。

“你怎麼就不能說服我了呢,隻要你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地好好說,我還是會感動的嘛。”

這下子楚穆是突然懵了,這個該死的夢魘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他不是應該給自己出一個根本不可能通過的考驗才對嗎?說服他,雖然滿足了不可能通過,可是怎麼說都離那個考驗很遠的吧。

楚穆直接轉過身,繼續開始沿著那條河往前走去。他放棄了,夢魘這樣的行為在他看來完全就是在捉弄他,無論他說什麼做什麼,夢魘到最後打死不承認他根本沒有任何的辦法。

從最開始他們就處於完全不對等的地位,更何況這場遊戲完全是不公平的,規則和輸贏都由夢魘來決定,楚穆完全是被動的,他隻能是那隻被戲耍的猴子。

楚穆並沒有走多遠,夢魘就追了上去。他在背後大聲地叫喊,可是楚穆並沒有停下。

“哎,你這家夥,可以停一下嗎?”

夢魘氣喘籲籲地趕了過來,他堵到了楚穆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