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嫵父親乃工部侍郎,與歐父是同窗好友。剛才那群嚼舌根的小姐們見到出口諷刺的是林嫵而逃之夭夭,其實並不是懼怕林家。
而是因為林嫵本身複雜的情況,今年十六歲尚無定親,實則是因為林才女看不上那些個凡夫俗子。
誰讓她有一個大周朝開國以來最為年輕的才子胞兄。十二歲即中解元,之後又是會元,雖然殿試為探花郎。卻不甘心並未入仕,之後兩次參加殿試居然均為探花郎。
這一下就將林澤推上了大才子的位置上,且風頭比任何一屆狀元都要盛。
除此之外,林嫵唯一的嫡親姑姑生有一子。正是與歐洛傾有過口頭婚約的高克儉,二十歲極為二品將軍親手捉了叛軍首領首級的人物。
林嫵嫡親姨母嫁入了護國大將軍府,生下老將軍唯一的後代丹陽縣主。
是以,林嫵父親官職不高但卻有一群風頭正旺的親戚。林嫵在京城之中的名氣,也隨著水漲船高起來。
胞兄乃開國以來最年輕有為的才子,親表兄是最年輕的武將,又是丹陽縣主血緣最親的表姐。林嫵當然可以藐視在場所有的名門閨秀,毫無懼意的出口諷刺。
見歐洛傾笑臉盈盈望著自己,林嫵故意拉下臉:“你也真是的,回京這麼久了也不來找我!”
說著就從花叢後麵抄手遊廊的石階上走了下來,拉著歐洛傾的手好不忌諱的小聲道:“你知道我最討厭這種場合。大家見麵不是稱讚你的頭麵新穎就是說誰家小姐丟了醜,無趣下作得很。”
歐洛傾微笑著迎合:“但是你知道我一定會來,你是特意來找我的對麼?”
林嫵點頭臉上帶著少有的慍怒:“我爹爹去了河西監工堤壩,兄長尋友不在家。可恨我那繼母膽子小沒眼界喜好盲目跟風,居然讓婆子拘著我,要不然我早就去找你了。”
兩家是鄰居同樣住在金魚胡同,歐家的事情作為鄰居林夫人最是清楚不過。她也曾經派了婆子去林府門口轉悠,怎知林府下人早就得了林夫人的吩咐。見到歐家下人來,冷臉相對斥責攆走。
這些事兒自然不能對火爆的林嫵訴說,隻是笑著解釋:“我的情況你還不知道?我忙著對付族裏的魑魅魍魎。早就想著得空了,邀請你來家裏呢!”
林嫵冰雪聰明怎麼會猜不到其他,索性拉著歐洛傾的胳膊佯裝生氣:“還等什麼得空不得空,左右今天也沒什麼意思,不如尋個好地方我們聊天的好。”
歐洛傾正想著躲到哪個角落裏,不成為眾人眼睛裏的猴子。二人一拍即合,正思量著是在侯府裏選個地界還是出了侯府。趕巧就有丫鬟走了過來,定睛一看是竇老太太身邊的一等丫鬟紫葉。
紫葉衝著兩位小姐行禮,之後笑著對二人道:“表姑娘原來跟林小姐在一起,老太太還念叨著今天客人太多見不到表姑娘呢!”
看來這是竇老太太有請,歐洛傾拉著別扭的林嫵去了花廳。
侯府花廳五間正房大開,竇老太太坐在正中一張大踏上。歐洛傾走進來的時候,她正靠著踏上一張黃雞翅木方桌上,與身前的女眷們說笑。
抬眼見到外孫女與一紫衣少女聯袂而來,那少女步步生蓮,足不驚塵,一顰一笑皆是世家女子應有的穩重。
竇老太太心中暗自納悶,這樣端莊穩重的少女出自於哪一家。
心裏想著麵上慈愛的一笑,看著兩位少女對著自己微微施禮。而後她笑著問道:“傾兒,你身邊的這個小丫頭是誰家的?”
沒等歐洛傾回答,竇老太太身邊的大少奶奶郝氏就強著回答:“這是工部侍郎林大人的千金,也是林探花的嫡親妹子。”
竇老太太恍然大悟,了然的笑道:“原來是林家的丫頭。”說完又對眾人解釋道:“年紀大了,眼睛也不好使了。我這外孫女兒自幼與林丫頭一處玩耍,如今女大十八變,竟然出落得讓我這個老太太都走了眼!”
林嫵不好意思的笑道:“老太太謬讚了。本應該早就過來跟您請安,不巧見到了妹妹就走不動路了。”
竇老太太知道林嫵如今在京城裏的名聲,雖然不如她兄長同樣出色,但在貴女圈中也是頂尖的。如今再看她舉手投足,果然是受過極好的教養。暗歎林侍郎沒什麼能力,倒是生養了一對好兒女。
想到這裏不由笑道:“你們兩個最是要好,我怎麼會怪你。過來過來,你們倒是跟我說說可說了什麼悄悄話?”
就在竇老太太稱讚自己的外孫女兒的時候,眾人也隻當她是為了挽回一些顏麵。誰相信在鄉下過了幾年粗鄙生活的小姐,行事作風還一如從前?再說早有傳言,這位歐小姐可是彪悍霸氣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