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沈母昨日向父親米盛提出了讓米貴先借居在沈府的事,米盛見女兒神情委頓,思量了一番後便同意了。
沈曼成一早就帶著幾名家丁仆從到米家幫米貴搬抬東西。
米安咬著唇,看著米貴走出米家的大門,進入沈家,低聲問身旁冷笑的母親容氏:“娘,怎麼辦啊,她都住進沈家了,更好接近曼成哥哥了。”
容氏優雅地轉身,回自己家府院:“急什麼?日子還長著呢,機會總會有的。”
見母親正手捧著一大朵快要開敗的牡丹花輕嗅,米安嬌嗔道:“娘,現下快想想辦法啊!如今他倆又住在一起了,孤男寡女的,誰知會不會出什麼岔子?”
“沈家那小兒有什麼好?你怎麼非盯著他不可?隔壁馬家,就是賣油的那家公子對你不是也挺有意思的嘛。”
“那個馬臉?他喜歡我,我還不喜歡他呢!”米安將開敗的牡丹摘了下來,揉在手心裏,花瓣片片灑落了一地。
“商巷頂頭那家賣瓷器的陶家,他家的公子不也圍著你團團打轉嘛。”容氏接過玉鐲遞來的剪刀,細細修剪牡丹花葉,一並連敗了的花枝也剪去了。
“那個矮胖子?看到他的樣子,我就想到帶芝麻的大燒餅。”米安用腳踩踏被剪下來丟於地下的殘花敗葉,“那些個歪瓜斜棗的,更加襯托得曼成哥哥即瀟灑又帥氣。況且他們打什麼主意娘親還不清楚嗎?他們隻想討我當個不入流的小妾罷了!”
唉,嫡出庶出,差別怎麼就這麼大呢?
她看中沈曼成最主要的一個原因就是:沈家不納妾。如果她能進沈家的門,就不用去擔心自己庶出的身份,更不用擔心沈曼成會把她討作妾室。
容氏剪完了花葉,將剪刀交還給玉鐲,捧著自己女兒的臉看:“我女兒天生麗姿,怎麼可能是當小妾的下腳料?放心吧,娘親一定會想出個好辦法的。”
沈家雖然也是商戶,但生意做得又大又好,等自己的女兒嫁過去,一生吃穿不用愁。
聽到自己的娘親這麼說,米安嬌嗔的扯著她的衣袖撒嬌:“娘可別騙我啊。”
“當然不會騙你,娘說過了,日子還長呢,總會有機會的。”
……
米貴被沈母安排住進了隔壁空著的院落,沈母頭天讓下人打掃過,幹淨清爽。
推開窗就可見院內姹紫嫣紅開著些不知名的花朵,爭奇鬥豔。土是新土,還帶著些泥香味。
沈母說,原先這個院落裏並不住著人,米貴搬過來,就讓下人新買了些花栽下,讓院場熱鬧些,心情慢慢就會變好了。
米貴手腕上,戴著沈母送的玉鐲頭,碧得通透。沈母說,這是沈家一代代傳下來的貴妃鐲,如今米貴算是她的半個兒媳,提早將它給她戴上,玉可養人。
可樂與景墨不知跑到哪個角落去耍了,獨留她一人在院中。
桌上,她帶來的熏香爐嫋嫋吞吐著香煙。是她向沈母央來的檀香,可平心靜氣。
米貴斜靠在窗前的軟塌上,手捧著一本詩集,看得心不在焉。
自從病後,她就沒上學堂了,一直呆在家中。
不知沈曼成可被米安糾纏的緊?想起那天沈曼成才聽聞米安要來,嚇得趕緊離去的樣子,著實好笑。
這院子的座向與沈母、自己米家的院子一般,居北朝南偏西。離沈曼成所居的院子隔了好幾個院場。
大概沈母也怕他倆朝夕相處情不自禁吧。
想到這兒,米貴忍不住地抿嘴一笑。
自己才十四歲,這個年紀在現代來說才是初中生,純潔的初中生,能幹什麼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