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血書(1 / 2)

一個丫鬟死了,入不得大堂,屍體隻停在丫鬟房中。

玉鐲是二夫人的貼身丫鬟,單獨有小房間緊靠在二房的隔壁。此時,狹小的房內,裏三層外三層地圍擠著看熱鬧的仆人們,有麵呈哀色,有興災樂禍,各種表情摻雜在不同的臉上。

見到米貴來了,圍住門口的眾人讓出條道讓她進去。

米盛與容氏早已在房內,玉鐲的臉上蓋著條粗布手帕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貴兒,你怎麼到這兒來?快回去!”米盛見到米貴,皺著眉哄趕。平常的女兒家,聽說有這種事,躲都來不及,偏偏這米貴卻如此膽大。

“爹爹,二娘,”米貴向他倆福了一福,問道:“玉鐲可留下什麼書信之類的?”

她與趙管家私底下交往,隻怕米府上下知曉的不過寥寥數人。今日她的死,也因付與趙管家的感情得不到回報,米家又要將她納為侍婢,一時想不開。

隻期望她能留下隻言片語,解開誤會讓趙得勝對米家不要抱有敵視。

米盛頹然地將一張用血跡畫的的圖紙交給了米貴,容貌一夜之間仿佛老了十多歲:“你看看吧,她在上麵畫了畫,也不知道想表達什麼意思。”

米貴展開那張血跡已變為黑赤色的硬紙,從右到左看。一個麵頰剮長的男子,嘴上有兩道八字須;中間是一顆心,上麵插著一把刀;最左邊,是一個圓臉女子,唇角上有顆痣。

米貴看得明白,八字須的男子是指趙得勝管家,圓臉唇角有痣的女子是指玉鐲她自己,中間插著刀的心是指趙管家對她負了心。

米貴將這張畫紙合起,放進了袖中,對著惶惶不安的父親交待:“爹爹,請您立即修書一封給趙管家,讓他趕快回府奔喪。”

遠遠站開,用絲帕捂著口鼻的容氏聞言,責怪:“貴兒,這炎炎夏日,等趙管家回來,屍體早已發臭腐爛了。況且,他與玉鐲非親非故的……”

米盛也在猶豫,家中停著個死人總歸不好,他做生意,最講迷信。

“爹爹,聽女兒一言吧!趙管家收到信後,最多三日定會趕到。”

“這送信也需要時間吧,來來回回少說也要個十來天的,屍體留在咱們府中,太晦氣!”容氏用絲帕揮了揮,又趕緊擋住口鼻,“快快葬了吧,最多讓她葬進米家的祖墳就是了。”

這玉鐲不知好歹,本以為借著她就可以讓自己升到正妻的位置,可沒想到臨到頭了卻搞了這麼一出。罷了,人多口雜,自己讓她葬進祖墳算是做好事、留美名。

“爹爹!”米貴見米盛聽了容氏的話,有些動搖,趕緊想再勸說。

“你不必說了!”米盛打斷了米貴的話,“我現在就請賬房先生修書給趙得勝,屍體停留五日,”抬眼看了看仍圍在四周看熱鬧的仆從,“玉鳶,你素來與玉鐲交好,這五日就由你專門負責打理。”

玉鳶白著臉,不情不願。

米貴還想出聲,懇請父親將日子再拖長一點。米盛擺擺手:“這五日已是我最大的限度。”

容氏也出聲勸:“貴兒,你就聽聽老爺的話吧,難道要屍體腐爛了,才讓她入土為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