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秦衍之一個人坐上飛機走了,回到那個如今空蕩蕩的東濱別墅。
房子裏的一切還保持著臨走時的模樣,秦衍之在臥室裏出神的坐了一會兒,從外衣口袋裏拿出了那個小小的盒子。
秦衍之將盒子打開,兩枚戒指還安靜的躺在那裏。那兩塊冰冷的金屬感受不到悲喜,還在兀自亮閃閃的發著光。
他取下其中一個戴在無名指上,大小剛剛好。秦衍之的手常年拿槍,手指需要保持極高的靈敏度,因此他沒有戴過任何飾物。他動了動手指,金屬的指環套在那裏有些許的束縛感,但也不是不能忍受。
秦衍之看著盒子裏孤零零的另一枚戒指,將它拿出來放在手裏。
他回來的一路想了很多,他想過齊悅是在什麼時候恢複的意識,接著他便想到在自己照顧齊悅的這些日子裏,對方很可能一直在裝瘋賣傻,隻是為了離開他。
秦衍之沒有因此而感到氣憤,然而此刻心裏充斥著的不是憤怒,但那又是什麼呢?他這輩子沒有愛上過什麼人,甚至也覺得沒有必要。但是他現在將那份情緒仔細的品嚐了下,不得不承認那是真真切切的傷心和難過。
他將本該屬於齊悅的那枚戒指握在手裏,被那冰涼的金屬隔得心口發疼。
秦衍之想查到齊悅的行蹤簡直輕而易舉,但是他按捺著性子沒有即刻追過去,他覺得也許齊悅需要一些時間,這段時間齊悅經曆了太多事,也需要這麼一段時間來調節一下。同時他也在這邊做著部署,既然齊悅不想回來,他打算把這邊的事情整理一下,也跟著搬到東北去。
秦衍之這樣做的同時,甚至心中還存有一絲期翼,也許再等一等,齊悅就會主動同他聯絡。
可是,秦衍之再一次的失望了。
他每天都會收到屬下送上來的關於齊悅的消息和照片,秦衍之幾乎是一路看著齊悅去康複中心做複健練習,看著齊悅順利康複,看著齊悅在東北的一座小城市裏定居下來,開始了嶄新的生活,人越來越快樂,臉上的笑容也日益增多。
照片裏的齊悅已經不再是病中那副消瘦的樣子,胖了一些,半長的頭發被剪成了利落的板寸,大概是怕被人認出來,臉上架了副黑框眼鏡,看上去是一個十分清爽帥氣的小夥子。
秦衍之一開始還能按捺住盤算著再多給齊悅一些時間,但當他不止一次的看到一個女孩子跟齊悅出現在一張照片裏的時候,他終於不那麼淡定了。
齊悅現在沒有身份證明,找不到什麼像樣的工作,隻能在街邊開的一家烤肉店裏打工。平時做服務員,廚房忙不過來的時候他還需要到廚房去做幫廚。
為了避免被人認出來,齊悅用了他母親的姓氏,名字也改了一下,取了個諧音叫梁樂。
烤肉店門麵很小,生意倒是出奇的好,每天下午開門,一直營業到午夜。齊悅在烤肉店附近租了一個一居室的房子,每天的生活充實而忙碌,人也開朗許多。
有時候有顧客見他眼熟,盯著他說:“哎我說小梁,我看你長得好像哪個明星啊!”
東北人都話多,愛開玩笑,齊悅跟當地人相處的都很愉快也不擔心被認出來,得意洋洋的問:“像誰啊,吳彥祖嗎?”
那人端詳著齊悅的臉看了一會兒,搖搖頭說:“不對,比他新一點兒。”
齊悅又問:“謝霆鋒?”
那男人一拍大腿,“齊悅!你長得賊那個齊悅!”
齊悅嘻嘻哈哈的說:“咱可比他帥多了!”
那顧客看了他半天點點頭,“是,你比他帥,明星都電視裏看著好看,真人還指不定啥樣呢。”
齊悅麻利的把菜上齊,順手幫著把啤酒瓶蓋啟開,心裏覺得輕鬆而快樂。
他才來這裏定居幾個月,但是之前的生活仿佛跟他再沒有關係。他現在偶爾在電視上看到以前的自己,覺得那仿佛是另一個人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