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莊毅小睡了一會兒,趁趙秋靈不在了,立即到院子裏找到那盆已長得青翠欲滴,火紅的花苞正待開放的山丹花,做賊似的跑了出來,讓趙管家備了車馬,就鑽進了馬車。
這時候趙管家還在一旁,車夫就問道:“姑爺要去哪?”
莊毅想了想,說去暮雪樓肯定不合適了,那兒他也不想再去,便回道:“去西市吧!那兒有家胡人珠寶店,你可知道?”
“西市裏的胡人珠寶店有三四家,姑爺說的是哪一家呢?”車夫又問。
“你往那邊去吧,到了我告訴你!”莊毅說道,上次去的時候,他也沒仔細看,還真不知道那家珠寶店叫什麼名。
車夫沒再說什麼,抖手揚鞭“啪噠”一聲,甩了個響亮的鞭花,拉車的駑馬聽到這聲音陡然一驚,立即撒開四蹄就跑。路上走得很快,過西市坊門,車夫有意放慢了速度。
莊毅探頭在車窗口張望,一路都是熟悉的景象,記得有些店鋪,去年他帶著梅香去過,這時想來,不覺恍如一夢。
忽然,他看到了那熟悉的店鋪,確定就是這家了,連忙讓車夫停車,去街邊等著。手捧那盆山丹花下車抬頭一看,見店鋪門頭上掛著一塊黑底鎦金的招牌,上有“拓折珠寶”四個金色大字。
“拓折……”莊毅喃喃念了一句,覺得這兩個字有點熟悉,但一時又想不起來。
見有人在店門外徘徊,那個胖墩墩的年輕夥計連忙迎了出來,他看了莊毅幾眼,突然笑了起來,熱情地招呼道:“哎唷……這位客人似乎是老主顧呀!我看著麵熟,你應該來過小店了!”
莊毅微笑道:“你們掌櫃的在麼?我找他有話說……”
“在在在……客人裏麵請!”胖夥計笑眯了眼睛,閃身側讓,請莊毅進去。
莊毅緩步進店,裏麵光線有些暗淡,轉頭看向櫃台後,身材瘦削的老掌櫃,正歪著頭斜靠在身後的高腳坐榻上睡著了,嘴巴張開著,涎水順著花白胡子滴落在前襟上,仍然沒有知覺。
莊毅不由咧嘴笑了起來,胖夥計有些尷尬地陪著笑,上前推醒了掌櫃,說道:“沙穆爾大叔!快醒醒……有客人來了!”
瘦掌櫃醒了過來,半天沒回過神,揉了揉醒忪睡眼,抹了把胡子,這才伸了個懶腰,起身道:“這位客人麼?你要買點什麼?”
“掌櫃的!問你個事情,我與你家東主蕾娘熟識,都是朋友了!她今日可在麼?”莊毅滿是期待地問道。
“不在!你找蕾娘幹什麼?”哪知掌櫃的竟然跳了起來,一臉警惕地反問。
莊毅有些奇怪,溫和地笑道:“嗬嗬……是這樣的,我與蕾娘有生意上的往來,今天來找她談些生意,你老實告訴我,她在不在呢?”
“不在!確實不在,客人還是下次再來吧!”瘦掌櫃說道。
“果真不在麼?是不是在暮雪樓?她有沒有說,她什麼時候回來?我去年來過這裏,掌櫃的應該認識,我的確是蕾娘的朋友,你這麼遮遮掩掩,難道蕾娘遇到什麼麻煩了?”莊毅有些惱火,雙目冷厲地逼視著他,仔細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