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賈瑾來說,自己永遠比別人重要。既然賈瑾這麼說了,作為主人的林黛玉就先帶著賈瑾逛花園,邢夫人照看兩個女孩子,而將空間留給了賈赦與林如海兩位男性長輩。
如果讀過二月河的《雍正王朝》的人,想必對那位廉親王的價值三十萬兩銀子的亭子映像深刻,而林家花園裏,也有這樣一個臨水的亭子,甚至,前代林家家主為了自己的愛妻,還將亭子附近的水底下也裝了銅管。因為林黛玉身體不好,畏寒,林如海就命人將亭子連著附近水下的銅管都灌了熱水。也正因為如此,使得後花園水池裏的蓮花因為人為原因開了花。
白雪冰蓮,宛如神仙仙境一般。
邢夫人就被那池蓮花給鎮住了,而賈瑾就像個鄉巴佬一樣,在亭子裏跑來跑去,東摸西摸的,口中不停地嘖嘖稱讚:“哇,好利害。居然連池子裏的蓮花都開了。天上飄著雪,邊上積雪都過了膝蓋了,這一池子的蓮花,更像是冰雕的了。”
林黛玉一麵吩咐下麵的人上茶果,一麵道:“是啊。不過因為今年才重新收拾,一時之間找不到藍的與紫色的蓮花,紅的顏色也不正,也隻能拿這粉的、白的湊數了。”
賈瑾趴在欄杆上,四處張望著,還道:“這粉的和白的也很好看啊。就像冰雕的一樣,若是換了其他的顏色的,總感覺與周圍的雪景的顏色不般配,少了那麼幾分味道。”
林黛玉一麵招待邢夫人,一麵回答賈瑾道:“二姐姐,你也過來坐吧。這亭子裏雖然暖和,可是若是空肚子見了風,總是不好的。我不但準備了二姐姐喜歡的點心,還準備了我們林家的特色茶果呢。”
賈瑾這才跑回來,看了看黛玉道:“到底是自己家裏,妹妹的氣色好多了。”
黛玉輕聲道:“嗯,謝二姐姐,讓舅舅舅母和二姐姐擔心了。不過,我聽人說,老太太幾次打發人來,我父親都婉言拒絕了。老太太是不是很不高興?”
賈瑾擺擺手,道:“那有什麼關係。妹妹與姑爹已經有一年多沒有見麵了,自然有很多話要說。而且接近年關,姑爹又位居巡鹽禦史,交際應酬想必少不了,妹妹自然也沒有空閑。等過了年,對了,年初二,妹妹跟著姑爹再來我們家赴宴也是一樣的。”
“可是老太太那裏……”
“不要緊的。不過是賈寶玉那個不著調的,不見了妹妹,所以瞎折騰呢。我們犯不著跟一個長不大的糊塗種子一般見識。等過些日子,寶玉那個不成器的自然會安分下來,不過是因為得了新的丫頭還是被二叔罵了,我們就不知道了。”
林黛玉聽了點點頭,邊上林家的幾個管事媳婦都點了點頭相互打了個眼色。原來如此,怪不得自己姑娘回來後,對那個太太稱讚過的二房的銜玉而出的二公子那般諱莫如深,原來那位寶二爺也不過是個連最基本的禮節都不知道的紈絝子弟,看來自己太太也被那榮國府的二太太給騙了。這些管事媳婦們都是林家的家生子,是林如海的心腹,今天發生的事情,她們都會一五一十地稟告林如海。
林黛玉低了頭,心裏一片晦暗。也不知道哪個在自己家裏嚼舌頭,還編造了好些關於賈家、關於賈寶玉的好話,讓父親與自己相信那榮國府裏都是好人。要不是當時二姐姐及時回來,攔住了外祖母的話,自己還不成了案板上的肉,讓人家擺布,給林家抹黑。誰讓自己年紀小,做不得主,身邊也沒幾個得用的人呢。要不是眼前的舅母和二姐姐聯手攔著,那賈寶玉豈不是直接闖到自己的臥房來了。
林黛玉一想到,若是有流言,說自己不知道守孝,卻每日和舅父家的表兄嬉笑玩鬧,林黛玉就覺得骨頭裏直冒寒氣,若是真有那樣的話,自己除了嫁給那個賈寶玉,就隻有死路一條,而且不論結果如何,林家的名聲一定是毀了的。
就是如今自己能跟父親團聚,也是二姐姐在後麵費了不少力氣的。林黛玉模模糊糊地知道自己父親這次進京述職,與賈瑾有關。畢竟賈瑾為了鹽政的事情,買了好幾石的鹽(明麵上在賈家的就這麼多),倒騰摸索曬鹽法的事情,瞞得了別人,瞞不了黛玉。誰讓她們兩個的院子緊挨著,又連著同一個小院兒呢。
“二姐姐,若是姐姐沒有帶我回去,怕是會讓老太太不高興吧。”
林黛玉說賈母不高興,這已經是輕的了,賈母將邢夫人與賈瑾兩個臭罵一頓,數落她們沒用,那是肯定的,就是賈赦也回有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