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包子的硬氣
“丫頭片子怎麼了?這鋪子還就是丫頭片子的舅舅們開的,丫頭片子比大伯你有資格站這裏說話呢。舅舅,曦兒說的對不?”錦曦嬉笑道,扭頭問孫玉寶他們。
“曦兒說的對!”孫玉寶高聲道。
“大伯不是讀過好幾年書麼?門匾上鬥大的字也不認得?這裏是孫記,這鋪子姓孫,不姓梁!侄女奉勸大伯要想賺錢,就回去自個鑽研,別盡想著打孫記的歪主意,那就不要臉了!”錦曦哼笑道。
“死丫頭你懂個屁?就算這鋪子是你舅舅他們的,可你爹幫他們押貨,總不至於白押吧?隻要咱老梁家一天沒分家,你爹那工錢每一個子兒都得歸咱老梁家!”梁愈駒霸聲道,徑直朝梁愈忠伸出手來:“得,老三,我這就代咱娘跟你收回你那押貨的工錢,拿來吧!你要是不交,我就把你背著他們二老,在外麵接私活,藏私房錢的事兒給抖出來!”
“我爹光明正大,不像大伯你那一肚子黑了心肝的壞主意!”錦曦冷聲道,對梁愈駒說話毫不客氣:“抖啥抖?我看大伯是該好好抖一抖,為啥別人家賣買個丫頭也就幾十兩銀子,大伯你把我賣到楓林鎮,一下子賣了二百五十兩,那邊買人過去圖的啥?你沒跟我爹交待半句吧?”
在場的人,除了孫玉寶和梁愈忠,孫二虎和琴丫還是頭一回聽到錦曦被賣的事情,也是又驚又怒。
而梁愈忠和孫玉寶,舊事重提,一個悲憤重襲,一個怒火中燒。
“死皮賴臉的人,自己不做好,盡想著占別人的便宜,比老鼠還討厭!”孫二虎對梁愈駒嘲諷道。
“二虎哥說的真好,這是啥大伯呀,簡直就是那街頭的潑皮無賴嘛,當著我們小輩的麵兒,一把年紀了也不學好,我呸,這樣的人,怎麼不去死!”琴丫也忍不住了,她的嘴皮子是最歹毒的。這一說,梁愈駒的臉就青白相間。
“如何啊大伯?您現在曉得這裏誰才是最多餘,最討厭的人了吧?”錦曦鄙夷的問梁愈駒:“平日裏不曉得孫家溝的門朝哪開,這會子見不得別人賺錢,就巴巴的跑上門來攀親戚,我呸!開口閉口老梁家的規矩,丟老梁家臉麵的人是大伯你才對!一把年紀都喂了狗!”
“你要抖就盡管抖,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你要是敢給咱抹黑,哼哼,別說我做侄女的嚇唬您老,今個我倆舅舅是不會讓你豎著走出孫記的!”
“沒錯,誰欺侮我姐姐和外甥女,誰就是我的頂頭敵人,我一定不會讓他好過!”孫玉寶捏著拳頭咬碎了一口的牙,孫二虎則直接朝梁愈駒揮了揮拳頭。
如果說孫玉寶他們之前,還對他保留最後一層臉麵,但現在,這層窗戶紙捅破了。
梁愈駒白麵包子般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在老梁家,這個侄女於他,根本就是天上的雲和底下的泥,他何嚐把這丫頭放在眼底過?
可這會子,這死丫頭竟然不知死活的,煽動孫家的人給他羞辱,讓他難堪,這口氣要能咽下去,他就不是梁愈駒了!
當下想都不用多想,梁愈駒大步朝前,擼起袖子就要用他那大耳光子扇錦曦。
“你幹啥?”一把鐵鉗似的大手,牢牢控住梁愈駒的手腕,冰冷憤怒的聲音,是那個叫做孫二虎的壯實少年。
“我教訓我侄女,要你多管閑事?”梁愈駒嘴上硬氣道,心裏已經在打鼓,因為麵前這個少年的手勁兒大的,讓他產生了恐懼,但長者的麵子還是不能丟。
“你打一個試試!”孫二虎沉聲道,目光裏湧起一絲猩紅,好像隨時要殺人。
梁愈駒退縮了,手腕動了下,但這少年卻沒有要放手的意思。
“老三你瞧瞧,你養的好閨女,唆使這些小犢子打我,你管不管?”他朝牛車另一側,沉默的梁愈忠氣急敗壞的咆哮。
“誰是小犢子?你有種再說一遍?”孫玉寶火起。
“老三,你快瞧瞧,你倆小舅子這樣欺侮你大哥我一人!”梁愈駒急的跳腳。
明眼人都瞧得出來,他這是在變相的求助。
很可惜的是,梁愈忠對這一切很漠然,隻淡淡瞥了眼梁愈駒,悶聲問:“大哥要我咋樣管?對我閨女和小舅子甩一巴掌還是踹一腳?”
“你說咋樣管?老梁家的規矩你都忘了不是?”梁愈駒在梁愈忠麵前,大哥和家長的威嚴感,永遠都擺的那麼信手拈來。
“哼!”梁愈忠冷笑著搖頭:“大哥你別太過分,你要還在這耍無賴,我可不是二虎,嚇唬你一嚇,保不準我的拳頭真會落到你臉上,到那時丟了臉麵,你莫後悔!”
梁愈忠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如一記記重拳,捶在梁愈駒心上,把他素來的驕傲自大,捶的支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