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那小子屋子裏的亂樣,想必這回我們的人,可是將他嚇了個措手不及。這回可是鋪蓋卷兒都沒得帶走,哼哼,好啊,今個夜裏他得露宿街頭了,哪能跟我比,我還有通鋪睡,還能躺在鋪蓋裏看窗外的明月,美啊!”白衣男子這樣想著,也釋然了。
“隻是可惜啊,石榴的那雙玉足,沒來得及讓那小子欣賞,這會子天氣逐漸炎熱,隻怕那玉足此刻都快要腐爛了吧?哎哎呀呀,真是暴殄天物哪!”白衣男子扼腕輕歎。
靈寶一臉無語的從地上爬起來,看了眼那畫紙,道:“難怪少爺今個要去茗山閣,靈寶明白了。那少爺接下來打算如何動作?要不明日讓靈寶去茗山閣旁敲側擊的打探文鼎去向?”
白衣男子擺了擺手,道:“我是怎麼教你的,你去旁敲側擊,豈不打草驚蛇?我們要順藤摸瓜!”
“藤蔓在哪裏?是畫紙上這少女嗎?”靈寶問。
“嗯,沒錯,正是那個大腳丫頭!”白衣男子璨然一笑,目光落在畫紙上那張淺笑嫣然的少女的臉上,鳳目雖然還是帶著狡黠的笑意,但是眼底的森冷和殺氣,卻是如此的銳利。
“想方設法接近那個大腳丫頭,博取她的信任,必要時,可以拿她做要挾,來逼迫文鼎那小子現身!”他輕描淡寫道。
“那少女有這樣大的用處?可是,那文鼎不是素來沒有軟肋的麼?”靈寶問。
“你項上那圓乎乎的玩意兒,到底是不是腦瓜子?怎麼這麼蠢呢?”白衣男子忍不住又要抬腳去踹,靈寶這回早有防範,自己跳了下去。
“能將一個人的麵貌神態,畫的如此栩栩如生的,不僅僅考驗的是畫功,還要摻入作畫者本身的……算了,跟你說這些,也是對牛彈琴,吹燈睡覺!”
……
回來的一路上,錦曦跟梁愈忠那約定好了,夜裏,錦曦吃過飯,照著約定早早溜去了桃枝屋裏說話,臨走前,不忘跟還坐在那喝湯的梁愈忠咋了眨眼,瞧見梁愈忠朝自己挑了下眉,傳來一個‘放心,包在我身上!’的表情,錦曦這才放心的出了飯堂。
“……曦兒,上回我們去鎮上王老大夫那拿的藥,我這段時日一直在吃,別的那啥還沒太見效,可這失眠心悸的症狀,倒真是好轉了不少呢……”西廂房裏,桃枝一邊裁剪衣裳,邊跟錦曦壓低了嗓音道。
錦曦一聽,也欣慰幾分,道:“那就好。這段時日我要去縣城處理些事情,等我從縣城回來,就陪表姨你去府城找陳醫正!”
“你先處置你手頭的事情,你做的那都是正經事,我那點事兒,不急……再說,那毛十八不還沒有歸案麼?”桃枝道。
“我那是正經事,你那也是重要事啊!就這麼說定了,等我先將手頭酒樓的事情穩下來,即便毛十八沒歸案,我們也不能再耽擱去省城了!”錦曦道。
桃枝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光亮,略想了下,溫婉一笑,道:“好,你說咋辦就咋辦!對了曦兒,你該不會明兒就去縣城吧?再過兩日便是端午節了,好歹留在家裏過完端午再走?”
“明兒走不了,爺奶那邊下晝捎來話,說是明兒晌午團媒,讓我娘早飯後就過去幫忙燒飯呢!我爹明兒也去不成鎮上鋪子,得去爺奶那邊。”錦曦道,所謂的團媒,就是在下聘前,將梁家和張家兩邊的媒人,彙聚到一塊吃個飯。當然,吃飯的不止兩家的媒人,還要請村裏的裏正,德高望重的幾位老者。
桃枝點點頭,便不再多問,埋頭繼續裁剪手裏的那塊藏青色衣料。“曦兒,幫姨個忙,去頭扯著,我好落剪子!”
“誒,好嘞。”錦曦過去,照著桃枝的吩咐,給她打下手。
“表姨,這塊料子是給誰做的呀?”錦曦問。
桃枝動作稍頓了下,有點小不自在的樣子,錦曦一看她這模樣就猜出來了。
“給我二哥做的,就直說唄,你們不過是還沒正式過明路,那不早晚的事情麼!”錦曦笑道,表示理解。
話都說開了,錦曦又是最大的知情者,桃枝在錦曦麵前也不藏著掖著。點點頭,輕歎口氣,道:“前日我和簡嫂子去池塘邊洗衣裳,遇到勝小子去下地割油菜,身上那褂子還是開春那會子就常穿的,腳底下那雙鞋子,也是破了好幾個大洞。”
“我家來後,在櫃子裏翻到了這段布料子,原本是留著納鞋麵的,先將就著給他做兩件一洗一換的褂子吧!”桃枝道,手裏的動作絲毫不減。
錦曦點頭,可不就是嘛,金氏開春至今,就腦子渾渾噩噩,別說給兒子們裁剪應時令的衣裳,就是縫縫補補這會子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