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狗沒念過多少書,十幾歲開始就跟著父親流浪天涯,不久,他的父親病死了。無依無靠的他就開始做起小偷來了,今天到這家廢棄的工廠裏偷些廢鐵,明天到某個小區拿些雜物,就這樣有一頓沒一頓的挨著,日子過得渾渾噩噩、心驚肉跳。
這天,李二狗在一家小區的角落,看到了堆積在牆角的一些廢銅爛鐵。二狗知道,如果把這些廢銅爛鐵弄到廢品收購站,也能賣個一百兩百的,這樣,自己這個星期的夥食就不愁了。而更讓陳二狗高興的是,這堆廢銅爛鐵,就靠在小區的後門,而這個後門隱藏在一些綠化樹後麵,隻要他能打開這個後門,那麼,這些東西他不就可以輕而易舉地弄走嗎?想到這,李二狗的心裏便樂開了花。
黃昏時分,小區裏的人們忙著吃晚飯,小區後麵已經空無一人。李二狗輕而易舉地就打開了小區的後門,然後,他就悄悄地抱起一塊爛銅,把它放到自己的廢品車裏。就在李二狗準備繼續搬運廢鐵的時候,他的肩膀被人輕輕拍了一下。李二狗暗叫一聲:“不好!”他轉身想逃,不料那人卻用鐵鉗一般的大手緊緊地拽住了李二狗的手:“小兄弟,你別走啊,我也是小偷啊!”
李二狗嚇出了一身冷汗,他回頭一看,見到一個中年男子,一身收破爛的打扮,隻是,他的腳踏車後麵,已經有許多廢銅爛鐵了。那中年漢子見李二狗膽怯地望著他,他就笑了:“小兄弟,我也看上了這堆東西,沒想到你先下手了,這樣吧,你幫我把這堆東西偷出來,我幫你做小偷,你低價賣給我,如何?”
李二狗暗自發笑:嘿嘿,今天運氣真不錯,沒想到還有人幫我做小偷。於是,他就點點頭,又溜進了小區,把那些廢銅爛鐵統統放到了自己的三輪車裏,然後蓋上一堆破麻袋,就跟著那個中年漢子來到了一個專門放置廢品的破房子裏。
李二狗把那些廢銅爛鐵放了下來,伸手就向那漢子要錢。那漢子拉過李二狗,神秘地說:“兄弟,明天晚上,我還幫你做小偷,你願意來嗎?”李二狗膽怯地看看四周,猶豫了好久,然後點點頭,說:“好!”那漢子遞給李二狗五十塊錢,李二狗接過錢,心驚肉跳地回到了他的住處。
第二天傍晚,他跟著那個中年漢子來到了一個破舊的小區門外。那中年漢子指著小區門旁的一大堆舊電線,對李二狗說:“小兄弟,你把這些舊電線全部都搬到三輪車裏去吧!”突然,李二狗看到前麵有個人走了過來,他趕緊拉了那個中年漢子一下:“大叔,快走!有人來了!”誰知那中年漢子卻笑著對李二狗說道:“小兄弟,你放心,這堆舊電線我已經買下了,你放心搬吧!”
果然,那個走過來的人隻對中年漢子揮了揮手,就轉身離去了。李二狗抹了一把頭上的汗,然後就心安理得地搬起舊電線來了。沒有了做賊的感覺,李二狗感到輕鬆了許多,他哼著歌兒,把這些舊電線拉到了中年漢子的廢品屋。
舊電線放好後,那中年漢子拉著李二狗,說要和他喝幾杯白酒。這天晚上不做賊,李二狗自然沒有了心驚肉跳的感覺,他就跟中年漢子喝起酒來。
那中年漢子先遞給李二狗一杯酒,讓二狗喝下去,然後問他:“小兄弟,你昨天晚上偷那些廢銅爛鐵,感覺如何?”李二狗被“偷”這個字眼嚇了一跳,他驚慌地望望四周,低聲說道:“大叔,別說偷啊,當心隔牆有耳啊!”
那中年漢子笑了,順手夾給他一片豬耳朵:“那今晚你幫我搬舊電線呢?”李二狗響亮地咀嚼著豬耳朵,笑嘻嘻地說道:“不是偷的,那當然安心了!”
中年漢子又給李二狗倒了一杯酒,問李二狗道:“你知道昨晚我為什麼要幫你做小偷嗎?”李二狗咧嘴一樂:“嘿嘿,這還要說,我們不都是為了錢嗎?”
中年漢子用力拍了拍李二狗的肩膀,神秘地問道:“小兄弟,明天晚上,我們再去搞一宗大的生意,你敢去嗎?”李二狗點點頭:“嗯,隻要能混一口飯吃,我願意去!”
“不,我其實是為了幫你!”中年漢子突然正色道。
“幫我?”這下,李二狗摸不著頭腦了。
“是的!幫你。小兄弟,你其實不知道,昨晚在小區旁的那堆廢銅爛鐵,是我早就已經收購好的放置在那裏的。你看,我這裏還有和小區保安部門的收購憑證了!”中年漢子歎了一口氣,“哎,我的孩子就是為了偷竊而失手殺了人走上了不歸路,剩下我一個人孤苦伶仃……當我看到你小小年紀就走了偷竊的道路,十分痛心啊,我不想你也走上這條路。為了能讓你體會到做小偷和合法勞動的不同感受,所以我今晚才讓你去拉我事先已經買好的舊電線,我這樣做,其實就是為了能讓你體會到合法勞動的心安理得啊……”
聽了中年漢子的話,李二狗的眼淚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大叔,我懂了,以後,我就跟著您,做一個自食其力的好漢子!以後,我就是您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