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漓樹下,素衣女子慵懶地斜臥在軟榻上,一隻手耷拉在水裏,漫不經心的撥動著,水波一圈圈的蕩開。
百無聊賴。
“宮主,珞柯國主求見。”身邊的婢女輕聲道。
素衣女子應聲問,“所謂何事。”
“助之統治即墨。”
“不見。”
婢女轉身離開了。
在樹林裏佇立已久的珞柯國君,急躁地來回踱步。隻聽林中回蕩女聲,“國君請回。”
珞柯國君隻得一聲歎息,甩袖而去。身邊的侍官追上前問道,“王上,就這麼走了?”
“寡人來這已經三回了,他們宮主是男是女寡人都不知,除了聲音什麼人都看不到,更不愛金銀珠寶,隻留下一句話,貴在人心。幾年前,赤離國小王子為求母親病愈,竟得他們出手救治,幾年來無病無災。”
“王上為何不用此計?”
“卿家有所不知,是真是假他一算便知。唉。”
爾一行人匆匆離去。
“宮主,他們走了。”
“如琴,有點悶,我們出去走走吧。”素衣女子搖身一變,翩翩少年郎立於眼前,白衣明袖,高髻素帶,眉眼間少了女子妖嬈之氣多了份氣宇軒昂,手持白玉扇啪噠一響。
“宮主男裝的時候更是氣度不凡呢。”如琴道。
女子嗬嗬一笑,“琴棋書畫裏就屬你嘴最甜了。”說罷,搖搖扇子大搖大擺的走了。
柒陽宮內無人不知曉他們的國君是位女子,是位修煉了三千六百年的狐妖,但他們從不怕她。
她叫月璃。
他們都是她“撿”回來的。他們都是各國無家可歸備受欺淩的百姓,還有含冤受屈的逃犯。
她建了一片樂土給他們,用結界保護著他們,裏麵的人們從此無病無災。大家都知道她是狐妖,卻將她當神明一般供奉。
月璃每次出行都會變成不同的人,也從不隱藏行蹤,馬車上赫然一個大大的柒字,所有人都知道這是那裏的人,當然,試圖跟蹤無果的大有人在。
即墨的國都。
“公子啊,你今天又想撿什麼人回去呀?”如琴笑嘻嘻的問。
“今天是來玩的。”
二人將馬車停在了巷子口,步行進入了集市。
比肩疊跡,好不熱鬧。
月璃在一首飾攤前停下,拿起一翡色步搖注目良久。
“公子好眼光,買個送夫人吧。”小販樂嗬嗬的說,看了眼身旁的如琴。如琴雖是婢女,但容貌卻是美若琉璃,小販隻是看了一下就已移不開眼。
月璃回過神來,嗬嗬一笑,“啊,是,嗯,夫人,你看送你如何?”
如琴掩嘴一笑,“相公,討厭。”
這一嬌嗔可麻了小販的心,收了月璃的銀子隻是歎息,“郎才女貌啊,郎才女貌啊…”
二人笑嗬嗬的走了。
“夫人,你這模樣小心給全城的男子都勾引了去。”月璃拿扇子輕挑如琴下巴調戲道。
“公子就會拿如琴取笑。”
走著,前方一片喧囂聲,遠遠奔來一匹馬,馬上人嚷著,“閃開閃開!馬驚了!”
路上行人紛紛躲讓,卻有一孩子摔在路中,哇哇大哭起來。
“如琴,救人。”
“是。”
月璃腳下輕點,飄飄然落在路中間,與此同時,一道黑影閃過抱走了小孩,月璃右手一揚,一道氣勁朝馬襲去,馬上之人隻覺得一股暖風拂麵而過頓時靜了下來,馬兒穩穩的停在了月璃麵前,她笑笑摸了摸馬兒,“乖。”
隨即轉身打量路邊的男子。
“公子,他…”如琴話還沒說完,月璃將白玉扇一折打斷了她的話,上前很有禮貌的拱手,“兄台好身手,亦生的一顆菩薩心腸。”
男子正過身來回禮道,“菩薩心腸的乃是公子,無需過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