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輩子,她也許隻是個過客。沈君昊送月璃回到了客棧,寒暄了幾句就離開了。這個女人肯定藏著什麼秘密,直覺告訴他,是個與他有關的秘密。
他每天送藥都會從客棧經過,他總會抬頭看向月璃房間緊閉的窗戶,已經幾天沒看到她了,她是離開了麼。她都是別人的妻子了,離開與否與他無關了,隻是有些沮喪,心裏莫名的空落落的。
月璃真的是想離開了,隻是不舍,她每天都坐在窗前從窗縫裏看著下麵的沈君昊,他是在想她麼。落淵催促她十五快到了,要趕快回去,可她總想再等一天,等一天就好。
十月十五。
這一等就等到了十五,月璃的失蹤讓所有人都亂成一鍋粥,到處找她的落淵和即墨皇宮仍看不到月璃歸來的眾人,都心急如焚。
落淵平時的沉著冷靜一下子被打散了,他跑遍了所有地方找月璃,甚至闖進了沈府,沈君昊那天才知道原來月璃沒有走。
“相公,天要黑了還要出去麼?”月娘不知道那個闖進他家的男人和沈君昊說了什麼,她很少見他那麼著急的表情,心裏很是不安。
“我出去一下,你們先睡吧。”沈君昊牽了馬兒走了,他的直覺告訴他,月璃就在縣城附近,他去了那天的小溪,她不在。他靜靜地閉上了眼睛,腦海裏白色的影子不斷的飄過,有些清晰,有個聲音在呼喚初寒。
沈君昊最後上了山,他告訴自己,她一定在山裏。圓月已經高高的地掛在了高空,沈君昊看到有個山洞,裏麵微微有點火光,於是小心翼翼地探了進去。星星點點的火快要熄滅了,火堆旁是蜷縮著的月璃。
“月璃!”沈君昊衝了過去抱起她,她的表情很痛苦,麵色蒼白,他能感覺她的脈相很虛弱,微乎其微。“醒醒,月璃!”
聽到有人呼喚她,月璃艱難地睜開了眼睛,迷迷糊糊的嘀咕了聲,“初寒,我好疼。”沈君昊的心悸動了,初寒是她的夫君麼,她喚這個名字的時候為何自己心裏是暖的。他心疼地問,“我是沈君昊!你受傷了麼?”月璃掙紮地坐了起來,看著眼前熟悉的麵孔,吼了起來,“你不是初寒!你走!我不要看到你!”她一把推開沈君昊,瘋一般喊著,“滾啊!不要靠近我!”沈君昊不敢靠近她,擔心地問,“你到底怎麼了?你告訴我!”月璃扯下腰間的香囊扔給了沈君昊,喊道,“初寒你這個騙子!我恨你!”月璃哭了,撕心裂肺的痛哭,她蜷縮成一團,全身的疼痛折磨的她快要崩潰,她本是能堅持的,可她看到了初寒,她好亂。心裏痛,身上痛,她甚至想了斷了自己減輕痛楚。也許隻有在他麵前,她才有最脆弱的一麵,沒人看得到這個有智慧的女人會在此時如此的不堪一擊。
沈君昊看著香囊已經燒去了一個角,他輕輕的打開,裏麵是兩節頭發繞在一起,還有一張布條,上麵寫著:生生世世願與月璃為結發夫妻!胸口突然悶悶的快要不能呼吸,他捂住胸口抑製突然而來的心痛,為什麼會這樣,他不停不停的想,他知道他的腦海裏有他要知道的真相。
“啊!”月璃一聲大喊打斷了他的思緒,他望了過去,隻見月璃的青絲慢慢褪成了白色,耳和尾巴也漸漸地現了出來,她的眼蒼藍明亮的盯著沈君昊,斷斷續續地喊道,“你走…走啊…不要…看…看我…”
她是妖!沈君昊本能地退後了一步,師傅說過,妖是邪物,見即誅之。她的淚卻揪痛了他的心,他走過去抱起瑟瑟發抖的月璃,柔聲說,“月璃,我該怎麼辦…”他緊緊抱著她,她的生命好像隨時都會消逝一樣,她的妖形美的迷人,身上很柔軟,癱倒在縮在他的懷裏,意識已經模糊了,隻是本能的喚著,“初寒,不要再離開我了…”沈君昊看著懷中的淚人,不忍告訴她他不是初寒,輕輕地應道,“月璃,我不會離開你的。”
“你喚我璃兒的…”
“璃兒…”這一聲呼喚喚醒了月璃封存了一千五百多年的感情,她痛哭不止,她抬起淚眼看著沈君昊,忍著痛溫柔的笑了,俯身上去吻住了沈君昊的唇,混著淚水的唇,有些甜也有著鹹,他從未對月娘以外的女人動過情,難道隻是因為相似的臉龐麼,沈君昊的心陷進去了,他的吻是熱情的,彼此的舌糾纏在一起,不能自拔。這一刻他似乎忘記自己是沈君昊,而是月璃口中的初寒。
月璃突然倒在他的懷裏,顫抖的聲音擠出兩個字,“好冷。”沈君昊緊緊抱著她,她的身體寒冷如冰,嘴裏嚷著疼,這種狀態持續了一晚,黎明的時候月璃才靜靜地睡去了,沈君昊守了她一夜未曾合眼,他看著她熟睡的麵容,這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