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高照,甯遲的雪漸漸化了,太陽曬著卻還是刺骨的寒冷,南宿扯了扯身上的狐襖,阻擋寒風的襲入,久在宮中,很少遇見需要動用內力的對手,這次過招卻讓他的傷加重了。他自己清楚,若要再待在北國,怕是這身子骨真的要廢了。
素素那丫頭的傷不知道怎麼樣了,畢竟她受罰和他有關,他攥著沈叔配的消腫藥去了曦若殿。走到殿外,心口卻異樣地疼痛起來,他扶著樹,一手捂著胸口,輕閉著雙眼調息著。突如其來熟悉的叫聲打斷了他的內息,“你來這做什麼?”南宿抬起頭看到了生龍活虎的素素,臉上的紅腫已經消下去了,現在的她和初見的時候一樣靈動可人,南宿自嘲地笑了笑,悄無聲息地把藥瓶塞回了懷中。
“本王來看看月娘。”南宿擺正身子,強忍著疼痛隨意的說,自顧自地向前走去。素素趕忙攔了下來,“想見我家主子,先過了我這關。”南宿笑了笑,做出一個請的動作。素素正想一雪前恥,看他沒有反對就攻了上去,南宿沒有還手,隻是迅速地閃躲著,他知道自己的身體,現階段還是用輕功將就著吧。素素看每一招都打不著他,也有些著急,站在原地開始聚集內力,南宿一看心想不妙,腳下速點閃到素素身邊,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他已點了她的穴道,將她抱起落在牆邊。南宿摁著她的肩膀略帶嚴肅地看著她,素素從未這麼近距離地看過南宿,雖說和初寒是兄弟,但眉宇間和初寒的氣息不一樣,略顯得成熟,她看著有些癡了,南宿心裏笑了,想要逗逗她,慢慢靠近她的唇,素素緊張地說不出話來,臉騰的就紅了,他要幹什麼!就在兩唇要碰上的時候南宿側開了,靜靜地在她耳邊說,“丫頭,你的功夫還沒練到家呢。”他迅速解開她的穴道,閃到離她很遠安全的地方,素素久久回過神來,喊道,“南宿!你你你……!”
南宿仰天大笑,“哈哈,我我我…我怎麼了…?”
“你你…你羞辱我!”素素急的直跺腳。南宿攤攤手裝作無辜地說道,“本王可什麼都沒做呀。”
月娘出現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麵,紅著臉的素素對著南宿大呼要殺了他,她無奈的笑了笑,這丫頭像是天生和南宿有仇似的,一見麵就打。她輕聲嚷了嚷,“素素,別胡鬧。”素素委屈地安靜了下來,咬著嘴唇瞪著南宿,南宿看見月娘過來,健步走過去,溫柔地說,“月娘,身體好些了麼?”月娘點點頭笑著說,“我沒什麼事,倒是素素,疼了好幾天。”南宿有些疼惜地看了看素素,畢竟這事因他而起,這樣溫柔的眼神讓素素有些無措,她冷哼一聲,“看什麼看!”南宿笑笑說,“素素長的如此美麗動人,本王還看不得了?”這丫頭總是惹的南宿想逗她,她生氣的樣子特別可愛有趣,月娘倒也沒阻止,她知道南宿沒有惡意,自顧自地進了內堂。
“不許你叫我素素!”南宿無辜地眨著眼,“那本王叫你什麼呀?”素素支支吾吾地回答不上來,惹地南宿哈哈直笑,隨著月娘進了屋。月娘落了座,輕聲道,“素素,上茶。”素素哦了一聲,不情願的退了出去,看著素素離開,南宿也收回了戲虐的表情,月娘看得出來南宿的臉色不好,擔心地問道,“是不是素素傷了你?”南宿嗬嗬一笑,看著這個聰慧的女子搖搖頭,“我沒事,可能沒休息好。”月娘沒有追問下去,南宿接著說,“這次南下,你和素素一定要小心我母妃,我知道她的手段,在國都外發生意外她能推卸責任,初寒那邊我已經派人保護了,你這邊畢竟我很難幹預,我知道你的聰慧,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和素素…”南宿突然無奈的歎了口氣,那丫頭不知會不會闖禍,這時素素端了茶進來,不情願地擱在桌上,安靜地站在月娘身邊。
南宿看了看素素,站起身說,“本王先回去了。”月娘也站起來吩咐素素,“去送送王子。”素素不情不願地跟在南宿身後,卻看不到南宿強忍而蒼白的臉,走出曦若殿,南宿沒再回頭,冷冷地說,“回去吧。”他的態度讓素素覺得有些奇怪,想要上前一探究竟,卻聽南宿低聲一吼,“回去!”素素被嗬停在原地,雖然和南宿見麵次數不多,但從未見他發過火。有些委屈的素素咬了咬牙說,“走就走!我還不願意送你呢!”說完頭也不回地跑回殿中。
南宿緊握著拳頭,回頭看了看素素離去的方向,無聲地說了句,“對不起。”他拖著沉重的身子回到了密室中,暈倒在藤椅上,蒼白的臉色有如死去一般。沈天德午休回來看到這一幕,大驚失色,他衝上前去為南宿把脈,為他施針,半柱香後南宿醒了,沈天德端來剛熬好的藥,憂傷地看著他,“孩子,不要再拖了。”他實在不忍南宿再在這待下去,早些回蒼木山療傷,說不定會痊愈,再這樣拖下去,怕是他命不久矣。南宿微弱的聲音說道,“沈叔,讓你擔心了。”沈天德眼中含淚哽咽地說,“我從小看你長大,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你就跟我走吧…”南宿想了想,不忍沈天德再擔憂,下定了注意,“這次南下,我們找機會走吧。”沈天德一聽大喜,“你終於想通了!你放心,初寒那孩子現在很有本事,定能保護好自己。”南宿微微地點點頭,他終究要走了,卻有些舍不得,舍不得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