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成為兩次世界大戰的策源地有著極其複雜的原因,其中有一個人不能不說,他就是18世紀普魯士著名君主弗裏德裏希二世,又譯腓特烈二世,史稱腓特烈大帝。
弗裏德裏希二世是著名的“士兵王”弗裏德裏希·威廉一世的次子,1712年1月生在柏林,由於長兄早逝,被立為王儲。他是一個性格複雜的人,在他身上,狂熱與理性、粗魯與文雅矛盾地並存著,研究腓特烈大帝必須從普魯士的崛起說起。
17世紀的德意誌是弱小的、四分五裂的國家,由大大小小的邦國組成,三十年戰爭中成為西歐各主要國家角逐的主戰場。17世紀末,在諸多邦國中,普魯士和奧地利強大起來。這時普魯士的統治者就是弗裏德裏希·威廉一世。他是德國曆史上最能幹的統治者之一,盡管他的兒子腓特烈的光輝使他顯得暗淡。威廉一世身材短小,結實粗壯,如果他換上平民衣服,就是地地道道的農民。他以鐵的手腕對人民橫征暴斂,但他一點也不揮霍,用錢修公路,整治農村,特別用來建設軍隊。他事必躬親,勤奮工作,親自審查國家的預算,多花一文錢,他都不批準。他在全國推行軍事化教育,開了德國軍國主義的先河。他一生中隻相信他的軍官和軍隊,被稱為“士兵王”。1740年,他去世時,為兒子留下大量的金錢和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可笑的是,“士兵王”天天舞刀弄槍,卻從來未打過仗。
“士兵王”執意要把兒子培養成軍人,竭力向他灌輸軍事和國家行政管理知識,而少年時代的弗裏德裏希二世機敏、聰穎,富有音樂才能,愛好吟詩作賦。而對兒子的文學和音樂抱負,威廉一世卻不以為然,諷刺地把兒子叫做“吹橫笛者”。
年輕的弗裏德裏希受其母親的影響更深,他母親索菲婭長期受法國文化的熏陶,並把她的這種稟賦留給了弗裏德裏希。他一生都是法國文化的崇拜者,特別是法國的巴洛克文化和啟蒙文化,他在宮廷中接受法國的教育,他最信任的老師和大臣都是法國人,他完全瞧不起德意誌文化,他的德語講得不好,幾乎不能用德語行文,他的文章幾乎全是用法語寫的。
他討厭軍裝和訓練士兵,他稱其是“該死的義務和責任”。為此,父子感情發生了尖銳的對立,1730年8月,18歲的弗裏德裏希偕同摯友、近衛團少尉卡特企圖逃往英國,但在過境時被截獲。
滿腔怒火的“士兵王”決定殺一儆百。按當時慣例,他和支持他逃跑的朋友都要被處以死刑。但處理這件事的大臣違背了“士兵王”的意誌,隻下令處死他的朋友,而將他監禁了起來,並且強迫他隔著窗戶觀看極刑。
弗裏德裏希在他父親的重壓下,在宮中“閉門思過”。一年後,父子各作讓步,相互見麵。1732年,他屈從父皇的旨意,與他所不愛的貝弗恩侯國公主伊麗莎白·克裏斯提娜訂婚。可悲的是弗裏德裏希一生都冷淡這位對他欽佩和友好的王後。1736年,他同妻子分居。他把自己幽居在柏林北部的萊茵斯貝格宮,宮中建有一座中國式的別墅,一座中國式漁夫小屋,還有一座中國式四合院,深得弗裏德裏希的喜愛。
從這一年到他28歲,他有一半時間在父親的軍隊中工作,另一半時間用於學習哲學、曆史、文學,聽音樂和參加社交活動。26歲那年,他寫信給自己狂熱崇拜的法國啟蒙思想家伏爾泰,伏爾泰欣然接受他的致意。此後,兩人常以散文和詩的形式保持書信往來,伏爾泰還幫助他修改和潤色法文文稿。這段生活對他的一生產生了重大影響。
他確實有點像父王經常責備他的那樣“太任性”,他好動,不聽話,頑固地反對父親為他安排的一切事情。早年他借債,追逐女人,愛好音樂,厭惡軍隊生活。他的性格更像法國人,與普魯士人的遲鈍形成鮮明的對比。他早年體弱多病,遭到父親公開的辱罵和鞭責。這一切形成他敏感多變的性格。他痛恨父親,蔑視人生,曆經坎坷,是一個玩世不恭的憤世嫉俗者。他與俾斯麥、希特勒以及其他的厭世主義者一樣,婚姻不幸福,後來逐漸淡漠與女人的來往。他把自己的感情都投在狗身上,在他的一生中,不論在床上或椅子上,總是與狗為伴。當這些狗死後,他為狗在墓裏樹碑紀念,並且希望自己死後也埋葬在這些狗群之中,但他的這種厭世情緒最後又被一種榮譽感衝淡,使他又回到人世間。
就像一切追求權力的人一樣,他宣稱他從不愛爭權奪利,甚至在和法國大啟蒙思想家伏爾泰通信中也按照當時的風尚,以標榜自己有著法國式美德。但他內心深處有一種對榮譽的渴望。他在給自己的朋友的一封信中寫道:“我正處於血氣方剛之年,我追求榮譽,真的,我對你是無所不言的!我好奇,一句話,一種潛在的本能折磨得我晝夜不寧,我希望我的名字出現在報紙上,出現在曆史上,這是一種多麼大的滿足啊!它引誘我去做一切。”眾所周知,他已與妻子分居多年,而且對別的女人也沒有興趣。現在他要把所有的精力投到獲得榮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