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玦臉上血色全無，麵孔煞白，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地愣在當場，手上一抖，凶器就掉在了地上，槍口還冒著絲絲白煙。
自己怎麼會……打中了秦向晚？
“晚晚！”
“向晚！！！”
兩聲撕心裂肺的驚叫響徹雲霄。
洛清歡皺了皺眉，看到胸口的血汩汩流出，染紅了婚紗，這才安然倒下，心中齜牙咧嘴的，“奶奶滴，這槍子兒還真疼！”
本以為還要硬抗一把摔倒的疼痛，但是兩雙手一前一後飛快地接住了她墜落的身軀。
“晚晚，你為什麼這麼傻，你為什麼要給我擋子彈！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辦！”顧城腿上有傷，整個人跪在地上顫抖地無法自持，驚慌失措地叫道，“醫生呢，快把醫生找來！”
“咳咳……”那一槍打的很正，直中心髒，穿過了洛清歡的肺葉，以至於她連喘氣都困難，一張口就有血沫子噴出來。
星星點點的血花濺落，程玦這才如夢方醒，一把推開顧城，將她放平，手腳利索地撕下婚紗的布料堵住她的傷口給她止血，“你堅持住，我一定會救你的，一定！”
他的眼神，充滿了堅定的承諾，姿勢透著千錘百煉的專業，洛清歡卻艱難地扯唇一笑，輕輕搖頭，“不行……了……”
“不會的！有我在，一定可以！”他的自己聲音裏，有著自己都沒察覺的慌亂。
常年在槍林彈雨裏闖的程玦知道，洛清歡中彈的位置是絕對的死亡區，就算是大羅神仙都沒辦法挽救，但是，他現在就是不願意承認！
一定，一定還有希望在的！現在醫學這麼發達，自己有這麼多的人脈，一定能救她的！
洛清歡見他慌亂地吩咐手下去找名醫，連忙握住了他的手，示意有話要說。
程玦俯身下去，就聽見她氣若遊絲的請求，“別、別……殺他……”
饒是如此輕微的聲音，顧城還是聽見了，他激動地膝行著要過來，卻被程玦的人給直接捂嘴拖走了。
程玦瞳孔緊縮，目光深沉而灼灼地盯著她，眼底有一絲不容易被發現的受傷，“既然你甘願為了他做到這個地步，為什麼之前還要……”
“程玦，謝謝你……”洛清歡打斷了他的話，露出一個輕鬆的微笑，“要是沒有你，我這段時間不會過地這麼開心自在……”
這是真心的實話，如果沒有他出現，自己要漂亮地完成這個任務，必定要比現在難上十分。
程玦黑曜石一般閃耀的眼珠子中，眸光閃動。
“但是對不起，我終究是沒、沒有時間，再、再跟你……咳咳咳……”洛清歡還未說完感激，非常熟悉的死亡前的感覺襲進，她立馬拚盡全身力氣說出了最後一句話，“不，你說錯了，我早就不愛他了！”
“嗒。”話音未落，洛清歡的頭就了無生氣地垂了下去，明亮的美目神采消散。
“不！！！”
程玦仰天長嘯，撕心裂肺的吼聲直衝雲霄，一股濃烈的情緒突破了重重障礙噴薄而出，他看著懷中香消玉殞的佳人，悲痛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更加複雜的情緒。
“阿沫，這是我第二次，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