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倩有意識的時候隻覺得耳邊好象有人在說話,腦子裏似乎有一團漿糊黏黏沉沉的。好不容易用力撐開了粘在一起的眼皮。
“肖逍!你醒了?”
白倩還沒看清眼前的事物,一隻帶點涼意的手就覆在了她的額上。“不燙了,不燙了,太好了,你挺過來了。”
白倩使勁擺了幾下頭,對方也順勢收回了手。終於,白倩看清了眼前的事物。
她躺在一間隻開了一扇小窗的大屋子裏,金黃的光線透過窗口斜斜的撒在離她不遠的地麵上,光影中還影影綽綽有小蟲在飛舞。
這是什麼材料做的房子啊?農村最舊的土房好象也比這房子看上去好點吧!白倩一麵在心裏嘀咕一麵側頭環顧四周。她雖然是躺著的,可卻不是躺在床上,而是躺在用稻草和黑棉絮鋪的地鋪上。更讓她驚疑的是:她腿側竟屈膝坐著一名古裝女孩。女孩看上去就十幾歲,頭發好長,頭上還擦著隻銀色的釵。小臉灰撲撲的,身上一件不太幹淨的黃色衣衫皺皺巴巴的,不過一看就知道是古代服飾。
"肖逍,你怎麼了,怎麼直愣愣的?"
"我,怎麼…”一張嘴,白倩隻覺得喉嚨幹澀無比,下意識地想吞咽口水。“你都燒了三天了,不吃不喝的,醒來肯定嘴裏不好受。”“來,先喝點水。”黃衣女孩邊說邊把一個盛著水卻缺了好幾道口的大土碗端到白倩麵前。“來,我扶你,慢慢起來……”,咕嘟咕嘟地喝光了破碗裏的水,白倩覺得舒服多了,不過身上還是沒力氣,一頭又躺下來了。”
你再等等,過會就送中飯來了,你一定也覺得餓得慌了吧?“望著女孩關心的眼神,白倩輕輕地點了下頭。這是哪裏?我怎麼在這裏?眼前的女孩是誰?……一連串的問題在白倩新裏冒了出來。喝了水的白倩覺得自己的身體象在列日下曬蔫的小草被雨水淋灌後重新吐露出生氣,大腦也跟著活絡了起來。
她記得醒來前的最後一刻是醫生正在向她的體內注射全身麻醉劑。巨大的疼痛讓她即使全身繃緊也難以抵抗專新的痛感。等了盼了十餘年,原以為能給她全新人生的心髒移植手術還是失敗了!她二十五歲的青春和生命就在福利院阿姨們期盼的眼神中結束了!難道,老天爺聽到了她曾經的禱告,真的給了她真正全新的人生?想到這,白倩忙摸了摸自己的臉。嗯,皮膚很嫩滑,又摸了摸胸前,飛機場!再把手伸到眼前,明顯是隻小孩的手。不管了,活著就好。不論是在以前還是當下。
看著白倩的表情從疑惑到釋然,又發現白倩摸上摸下的古怪舉止。黃衣女孩又把手覆到了白倩的額上。不燙啊,這丫頭難道是因這三天的高燒把腦子燒壞了。“肖逍,你沒事吧,覺得哪不舒服嗎?……”
“我沒事,就……”白倩的話還沒說完,“嘩啦、嘩啦……”門外傳來了金屬碰撞的聲音。緊接著門被推開了。“吃飯了。”一名穿粗步藍衣的婆子站在門口叫著,腿邊還放著一挑擔子。“呀!大嬸來了。”黃衣女孩連忙在牆邊拿了兩隻碗走到門口。“大嬸。多給點飯行嗎?我家妹妹已經三天沒進食了!”
“多給點,多給你了,給別人吃什麼啊……”送飯的婆子吵吵道,不過她在木桶裏舀粥的手卻將勺在桶底攪了攪才舀起滿滿一勺粥倒進黃衣女孩手中的大碗。“謝謝大嬸,謝謝了……”女孩連聲道謝道。
真是餓壞了。白倩稀裏呼嚕地就把一大碗還算稠的苞米粥喝光了,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地慌。肚裏有底的白倩覺得力氣回來了,精神也比剛醒來時好多了,接下來就是要弄清楚這身體目前所處的境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