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完顏鈺聽進了自己的話,白倩長長出了口氣,正想說服攤老板自己拿銀票去銀莊兌換,
“這銀票賞你了,你去銀莊驗驗。”板著臉的完顏鈺開口對攤老板說道。
兩人正等攤老板回來間,小攤前出現了幾個地痞模樣的人。他們一來,攤上當即就沒了生意。
“王三家的,你家男人呢?”地痞中一個尖嘴猴腮的小個兒對正忙碌著的攤老板娘說道。
“找我家男人幹啥?欠你們的錢我們已經還了!”老板娘冷著聲音問道。
“還了?你們還的那隻是本,息還沒還完!”地痞中一個臉上有道刀疤的人訕笑道。
“誰說的,當初說好二分利,我們連本帶利地都還了,你家掌櫃還給我們打了收據。”老板娘怒聲說道。
“就是我家掌櫃叫我們來要債的,這是當時你們寫的欠條,白紙黑字,你自己看。”地痞中嘴上有兩撇小黑胡的人從懷裏摸出張紙在老板娘眼前晃了晃。
“你們欺負我個女人不識字是吧,那錢我們還了,我們不欠你們的錢!”老板娘嚷道,但聲音卻有些發抖。一旁坐著的白倩感覺得出:老板娘的強硬其實是裝出來的。
“既然你不願意還錢,那就去衙門說事,到時候,可別說鄉裏鄉親的,我們沒事先通知你。”小黑胡嘴角一揚,冷笑道。
老板娘畢竟是個女人,一聽對方說要上衙門,臉上立刻有了慌張之色。見幾人轉身要走,她忙擋在幾人麵前,並伸手說道:“把紙給我。”
“哼,看清楚了,這可有你家男人按的手印!”將紙湊到老板娘眼前,小黑胡陰笑道。
“兩位大爺,勞煩幫看看,這紙上寫的啥?”一把奪過小黑胡手裏的紙,老板娘直接走到完顏鈺和白倩的桌前央求道。
見完顏鈺一副愛搭不理的神情,白倩隻得自己接過老板娘手裏的紙念起來:“借據,王滿倉於古日朝一百一十八年八月初八向姚家銀號借銀五兩,借期五個月,借息每月……”念到這,稍停頓了一下,白倩才繼續念道:“借息每月三分。”
“三分?當初明明說好二分利的!”聽白倩念完了紙上的內容後,老板娘錯愕地張大了嘴。
“沒要錯你的錢吧!等你家男人回來,你告訴他,三天內必須把剩下的錢還完,否則,衙門裏見。”收回借據、丟下句話,小黑胡便領著其餘兩人走了。
幾人走後,老板娘雙手蒙麵,便咽咽地哭了起來。白倩見了心裏不落忍,便上前勸道:“大嬸別哭了,我家公子給了你家男人一張銀票,等他回來,你們就有錢還帳了。”
剛才給老板娘念借據時,白倩就發現借據裏借息三分的三字寫得有些怪,後聽老板娘念叨是二分利後,她才覺出了其中的貓膩。
當初借據上應該確實寫的是二分,但後來借據裏的二字被人在上麵加了一橫竄改為了三,借息二分就變成了借息三分。
“謝小爺了,你們就吃了六文錢的東西,我們怎好要你們的銀票!怪就怪我們自己命不好。”老板娘說完,狠狠抹了把眼淚,重新招呼起了來往的行人。
看著老板娘忙碌的身影,白倩無奈地歎了口氣。窮人就是窮啊,有時候連哭泣悲傷的時間都沒有。
地痞走後沒多久,攤老板就回來了。見了完顏鈺,他立刻從懷裏摸出一大釧銅錢說道:“大爺,找您的九百九十四文銅錢。”
“都說賞你了。”很大牌地擺了下手後,完顏鈺便起了身。
“小爺,這錢我們拿不得,您個快收起來。”攤老板不敢攔完顏鈺,但卻攔住了白倩。
“這是我家公子賞你的,你收下吧,你家還欠有錢沒還,這錢正好派上用場。”白倩說完,不等攤老板反應,輕輕推開麵前攤老板拿著銅錢的手,快步走開了。
“公子,我們現在去哪?”一條背街的小巷裏,換了裝束的白倩問同樣換了裝束的完顏鈺。
原來,兩人離開路邊攤後就去了攤老板先前給她們指的那條街。為了甩掉尾巴,完顏鈺特意找了家有後門的成衣店,兩人換了裝束後,直接從後門離開了。
“先找個休息的地方。”完顏鈺邊走邊說道。
“他們怎麼辦?”快步走才能跟上完顏鈺的白倩繼續問道。
“先顧自己吧!”完顏煜說完,冷不丁地就向身後擲出了幾枚銅錢。
“誰叫你來跟蹤的?”一條狹窄的死胡同裏,完顏鈺厲聲訊問著被他用銅錢封了穴的年輕男子。
“沒、沒,我沒跟蹤二位,我是要回家,我家就住前麵的巷道裏。”靠坐在牆角的男子連聲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