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蘇雲一怔，就是正在吃飯的王藥師和張元也都停了筷子，看向了蒸騰白氣後的黃藥師。
“別提了，晦氣！”
黃藥師擺擺手，仍是悶頭吃飯。
見黃藥師不說，三人便也沒有多問，吃完飯蘇雲仍去煉藥房忙碌。不一會兒，他聽到黃藥師也吃完，往自己屋裏去，他有心想去問一問，但又作罷——這老酒鬼嘴裏藏不住話，想說早就說了。
蘇雲將弄好的幾味藥粉混在一起，又加入熱水，和了起來，東西本就不多，這一下全都粘在了搗藥罐的壁上，他將藥泥刮了下來，捏到一起，揉搓起來。
不一會兒，一顆黑色的藥丸出現在手中。
“量少了。”
當酒氣來到身邊時，蘇雲就知道黃藥師進來了。
“嗯？”
蘇雲又刮下一點藥泥，還未放到手中，又聽聲音道：“多了。”
蘇雲扭頭，黃藥師道：“你弟弟要是衝擊六層，需要的應當是兩錢一次的量，少了藥力不足，多了便會浪費，這的藥泥隻夠你做兩顆。”
蘇雲不由汗顏，這種藥丸名叫地蛛丹，正是用的地蛛草做主藥，對他弟弟進階第六層很有好處，甚至到了第六層都還裨益頗深。他方才是估摸著，照著他所估量的大小，應當可以做出三顆，這樣就算衝擊第六層用了兩顆，那麼在之後第六層還可以有一顆地蛛丹，對於弟弟有益無害。
黃藥師似知道蘇雲所想，淡淡道：
“你這便是舍本逐末，藥理之道，失之毫厘謬以千裏，你這樣根本得不償失。”
蘇雲嘿嘿笑道：“所以我才每次都賴在這裏煉藥啊，就是知道老酒鬼你好為人師，必然忍不住要指出我的錯誤。”
黃藥師打了個酒嗝，似乎想要笑，卻又忽地臉色一沉，沒再說話，走了出去。
蘇雲見狀，心中一動喊道：
“老酒鬼，你有什麼心事不若與我說說？”
認識黃藥師兩年，這還是蘇雲第一次見黃藥師悶悶不樂。
“小孩子懂個屁！”
黃藥師的語氣變得不耐，蘇雲聳聳肩，轉過身繼續煉藥。
大概到了晚上十點，蘇雲打了個哈欠，將做好的一瓶丹藥收入囊中，雖然在這裏沒什麼人可能使壞，可蘇雲還是保持著一貫的警惕——萬一有人在藥瓶中加了什麼料，那便令人追悔莫及。
煉藥房中有個床鋪，張元在睡前給蘇雲抱來一床被褥，雖然薄了些，但蘇雲現在身體結實，足以禦寒。
他在山中呆了幾日，回家第一晚也沒睡好，說起來，這個雪夜才是他真正睡得舒服的一覺，隻是第二天天蒙蒙亮，他就聽到院子裏喧鬧起來。
“黃藥師，縣裏有人來找你啦！”
張元跑到後院，朝著黃藥師的屋子喊道。
“說我不在！”房中傳來黃藥師的喊聲。
但他話音才落，院中便有其他人進來，一個清脆的女聲道：
“黃藥師，龍劍門郭殷，有事相求。”
“這裏沒有什麼黃藥師，隻有李藥師張藥師王藥師，就是沒有黃藥師！”
看來是睡不了了，蘇雲無奈，起床到了煉藥房門口，卻見一位身披貂裘披風，十五六歲長相清秀的女子站在院子中間，見蘇雲出來，女子看了蘇雲一眼，便又看向黃藥師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