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飛揚離開了客棧,行在坊市的石路上。這時路上的修士已然不少,見到飛揚均是露出異樣的眼光,更有幾個坊市山修士,滿是憤恨之意的看著他。
一切飛揚都視若不見,直來到出口處,將那黑色的小圓牌,扔至‘坊市小閣’的修士身旁,身形一掠,離開了坊市山。
斷崖宗,丹閣內穀。
一副失魂落魄模樣的卿顏,走到了飛揚的屋前,憋著個小嘴,臉頰兀自掛著淚痕,眼中一片惹人憐惜的憔悴。心中的師兄,讓她如何能夠放得下。
進入屋子的陣法,輕輕拉開屋門,雙眼毫無神采的看著無人的屋子。已經三日有餘了,每一次來到師兄的房間都是如此,好似她的心一樣空空蕩蕩的。
嘴角掛著頹然的酸楚,不由想起那日爹娘和師兄的對話,想起師兄的無情,眼淚漱漱地又落了下來。
“難道師兄已經獨自走了嗎?再也不要顏兒了嗎?”卿顏聲音模糊,似是在自言自語,似是在心中悄悄地問起。
原本她還想著師兄可能是去了坊市,可是她不知道師兄是什麼時候離開的,這三天的時間如同煎熬一般,讓她想到了無數個可能,鑽入了牛角尖,想到了最壞處。
飛揚的屋子十分簡單,除了桌椅以外,就剩下一張床了,說是簡居清寡,也是毫不為過。卿顏愛憐的撫摸著師兄的被子,依稀還有師兄身上的味道,口中不由自主的呢喃了一聲:“師兄……”
不覺間,床上一陣無情的冰冷襲來,直教卿顏為之一顫,她心中難過萬分,直覺得心頭一陣翻攪,好似刀割一般,眼前的一切宛若失去了所有的色彩,都是那麼蕭索,那麼灰蒙蒙的。
柔弱的身體,孤零零的站在屋中,她隻覺得這間屋子好空曠,讓她感到好茫然,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聲音,好似這天下間,隻有自己一個人似的。
突然間,一陣倦意襲身,卿顏渾身疲累無力,一頭撲倒在床上。緊緊抱著那沒有暖意的被子,躺在徹骨冰寒的床上,嗚嗚的哭泣的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卿顏忽然見到了一個的茶棚,茶棚中隻有黃衫少女一桌三人,隨即一個滿臉土沾泥爬的瘋漢子不請自來,就那麼大喇喇坐在了黃衫少女的茶桌邊。
那黃衫少女登時就有些不高興了,不由狠狠的瞪了這瘋漢子一眼。不料這瘋漢子,膽子不僅肥大,臉皮竟也是極厚,猛地一轉頭,同樣瞪向了她。
而且瘋漢子這麼一瞪,眼皮就好似被縫在眼眶上一般,一雙眼睛就跟蛤蟆一樣不由自主往外鼓,還徑自留下了讓人惡心的口水,隻聽呲嘍了一聲,瘋漢子又是往回吸,又是拿大手在嘴角狠抹……
看了這裏,卿顏兀自不敢相信,口口輕輕叫道:“師兄,師兄……”可是她叫了好多聲,那瘋漢子卻是不理不睬,好似沒有聽到一般,還在呆呆地看著那黃衫少女。
卿顏茫然失措,不知為什麼會是這樣,她一邊向師兄跑去,一邊大喊著師兄。可是茶棚還是那個茶棚,師兄還是那般的癡傻看著黃衫少女,他卻無法靠近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