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顏的聲音有些顫抖,臉上驚喜的表情也有些僵硬,一雙眼睛紅紅腫腫的,跟兩個桃子似的。但眼中的淚水和臉頰上的淚痕,卻已消失不見。
恍惚之間,飛揚覺得師妹好似成熟了許多,隻是這種成長卻伴隨著太多的淚水,實是有些太過殘忍。最讓其不安的是,罪魁禍首就是他。
卿顏就說了這麼一句,便再沒言語。飛揚卻僵在了那裏,竟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回答。若是他冷顏相對,固是可以一了百了,他本也是這麼想的。
但此番再見到師妹,竟是如此頹然、憔悴,他又何以忍心再傷害師妹。心念至此,還是不知道說些什麼,也隻能是看到什麼便說什麼了,道:“師妹,你好像瘦了些?”
一言出口,飛揚就後悔了,恨不得打上自己幾個巴掌。這幹巴巴的一句話,可謂是戳到了對方的痛處,卿顏小嘴一癟,差點再次哭了出來。
她忙低下頭去,抬起衣袖拭了拭臉龐,話題一轉,問道:“師兄,你是去了坊市山嗎?”倒好似比飛揚還要鎮定一些。
飛揚嗯了一聲,將賣出八千多顆元石的事情說了出來,又道:“師妹,這是四千顆元石,你,你收下吧!”說著,取出了個儲物袋,遞向了卿顏。
就這麼簡單的幾句對話,卿顏便感覺師兄好似站在了千萬裏之外一樣,一切是那麼的遙遠,那麼的陌生。若是在以往,師兄必是吊足了她的胃口,才肯將好東西拿出來的,以逗她美人一笑。
可是這次卻不一樣了,卿顏怔怔的看著飛揚,一把將儲物袋扯了過來。元石的多少他不會在意,可這卻是表明了師兄心中還是有她的,讓她的心中稍有安慰。
但對方態度的轉變,還是讓她難以接受,想了想不由問道:“師兄,你是想趕顏兒出去嗎?”宛若秋水般的眸子黑漆漆的,看著飛揚,想要從對方的神情上看出些什麼。
“師妹的眼睛好美”,飛揚心中不由讚了一句,但被對方這麼看著,他還有些做賊心虛的感覺。暗忖,竊心大盜,尤為讓人不齒。訕訕一笑,回道:“師妹何處此言,這不是曲解師兄的好意嗎?嘿嘿,嘿嘿!”
這一聲傻笑,總算是稍稍緩和一下氣氛。卿顏再次見到師兄,心中既是酸楚,卻又高興無比,哪裏肯離開房間半步,恨不得上前抱住師兄,一訴多日裏的相思愁腸。
但是時移世易,她已不能如從前那般肆無忌憚,隻得懶懶的坐在床上,期待師兄向從前一樣,油嘴滑舌的哄她開心。她低著頭,努著小嘴,身體還晃呀晃的,時不時的看向飛揚。
飛揚暗道不好,師妹又來那股嬌憨模樣了,這可是她的一大殺招,對自己也是異常的有效。常言道的好,最難消受美人恩啊。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會深陷泥潭而無法自拔,實是凶險的緊!
他一時間不知所措,竟然怔在那裏沉思了起來。偷偷瞟向卿顏,卻見對方還是那樣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他心中暗暗叫苦,卻也想不出什麼良策來應付。
卿顏靜靜的期待著,表麵上仿若無事,實則心中卻是在滴血。她可不是一個風流成性的煙花女子,更是不是一個人盡可夫的****。如此委曲求全的賴在這裏,早已超越了她的底線。
除了在自家的庭院之中,卿顏在外行走,臉上都是戴著麵紗的。她的傾世之姿,她的一顰一笑,可不是很多人能見得到的,更不要說為男子流眼淚了。
如今這般的一廂情願,甚至可以說是糾纏不放,早已表明了她的心跡,為何還不能打動師兄的心呢?難道是自己的舉止不夠矜持,讓師兄覺得自己不好了嗎?還是師兄真的嫌棄她修煉的資質?
她心中百轉千回,卻沒有得到一個能說服自己的理由,嘴角浮現出自嘲的笑容,卻是輕啟櫻唇的低聲道:“師兄,你從坊市山回來,一定是很累了,顏兒給你揉揉肩捶捶背好嗎?”
“啊?額……那也好。反正你閑著也是閑著,倒也是累不著你。”此言一出,飛揚自己都有些驚愕了,這還是自己的嘴嗎?這怎麼像趕大集,雇傭閑散苦力的口吻呢?不由得想往回圓一圓,忙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