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為,黑洞之後會是更黑暗的存在。但沒想到,卻是眼前的光怪陸離。
第七日中途結束,天降大雪,城市半毀。紫色巨龍載著我躍入黑洞,離開了這方世界。穿越黑洞的途中,四周是無邊的黑暗,五感完全失效,若不是身體還能感覺到在向前移動,隻以為自己又一次漂浮在了這無邊的黑暗中。
沒有感覺也就無從體驗時間的流逝和變化。不知過去了幾分,或幾時,又或幾天,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個米粒大小的光點。初時,光點在黑暗中顯得十分顯眼。但隨著我們之間的距離不斷縮小,光點漸漸變大,直到布滿了我的整個視野。
現在它或許可以改稱為“光球”更合理。“光球”的直徑約在萬裏之上,呈現出比例十分完美的球體。在“光球”的表麵有著無數細長的突起,走近了看才發現那些凸起都是一根根顏色不盡相同的“鎖鏈”。
這些“鎖鏈”並非凡物,而是一條條構成世界最基本的規則。規則成鏈,起編織,固定世界之作用。而在我們來時的方向正有一根規則之鏈延伸,紫色巨龍也正是沿其而行,才來到了這裏。
再近一些,才可以看到球體的真正表麵。那是由無數規則之鏈交織在一起,所形成的一個球麵。遠看光滑,近看不平,但這不平隨著逐漸接近反而再次變得光滑。
到了“光球”近前,紫色巨龍一擺首調轉了方向,看樣子並未打算進入球體內部。見此,我隻得從它身上跳下,落在了下方寬約千米的規則之鏈上。
剛一接觸規則,第一感覺就是冰冷。腳踏實地後才會發現它在黑暗中帶給人的那種安全,堅實,可靠的感覺。
然而,我越是想看清這個規則,卻越覺其中潛流無數,變化多端,甚至在鎖鏈形成的空隙中還能看到背後的黑暗。到了後來,我七竅之中不斷流血,大腦更像是缺氧,脹痛的厲害。忍著流血和疼痛看到最後,我卻是如同做了一道數學題,立了無數算式,得出了許多結果,最後才發現都不對。既讓人喪氣,又讓人憤怒。
閉上眼睛,讓自己盡量不再回憶那規則。不一會兒,頭痛欲裂的感覺也就慢慢消退了。
睜開眼睛,目視前方,專心於趕路,不再關注規則,反而讓我更快地到達了目的地。
來到“光球”麵前才覺自己渺小。球麵到了近前,幾無弧度,像是一麵繪成了七彩的城牆,厚實,高大,最是雄偉。
好在由規則所編織的城牆漏洞百出,沿著腳下的規則之鏈,我毫無阻攔地便進入了“光球”內部。
行走了不知幾時,四周圍的景色依舊是那七彩繽紛的規則之鏈。相互糾纏,無法數清,環繞在身體四周,使本來寬闊空間顯得異常狹小。無法確定方向,更沒有目標,我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再走多久,還能再忍耐多久,再堅持多久。
忽然前方豁然開朗,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球形空間。在這個空間之中,冰冷的規則之鏈如鳥巢一般編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個直徑六七百米的巨巢。
穿過鳥巢間的縫隙,進入其中,竟又是另一番光景。
巨巢內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大,那麼冷,反而隻有不到百十平米的麵積,溫度接近常溫,不時有意想不到的清風拂過。其中空氣清新香甜,浸入肺腑,簡直舒服的想讓人美美睡上一覺。雖然如此想,但我不敢如此。然而卻早有人如此做了,看樣子睡的還十分沉,連我到來都沒有驚醒她。
出現在我眼前的她,身高可能超過了一米,紅色的長發卻接近兩米,隨意鋪開在沒有任何衣物遮擋的身體之上,像用是一件質地上乘的絲綢包裹住了全身。她體型偏瘦,年齡看起來不過五六歲,耳朵尖尖,睫毛長長,稚嫩精致的睡臉有著一種讓人心情寧靜的魔力。我隻是靜靜地看著她,卻有著一種幸福的感覺湧上心頭。
“主人,任務結束了嗎?我們又回到精靈之城了!真是太好了,北地的天氣是在寒冷,像我這樣……”
小精靈小靈再次從“冬眠”中醒來,自言自語地說道。然而等到他爬出我的上衣口袋,這才發現這裏並非他熟悉的地方,一下子閉上嘴。
小靈的聲音並不大,但在這寂靜的環境中卻如同使用了喇叭一般,在我耳邊震響,讓我立刻從那“幸福”之中醒來。瞬間我便察覺到自己可能陷入了幻境,產生了根本不該有的情緒,這讓我不禁驚出一身冷汗。
可能是小靈的聲音驚動了女孩兒,她手指略動,眼睛不斷睜開再閉上,反複了幾次終於掙紮著睜開了眼睛。
“你身上有我討厭的氣味。”女孩兒打著哈欠,揉著眼睛坐了起來,一邊伸著懶腰一邊說道。
“你是誰?這裏是哪裏?”我問道。
“你可以稱呼為蓋亞。”女孩兒盤腿坐在我麵前,揚起頭看著我認真的說道,“這裏是世界之間,世界的後門,每當人們有所祈求,在這裏就能回應他們的願望。”
“哼,”我忽然有些想要發笑,“隻要人們有所祈求這裏就能實現嗎?”
“並不能,不是所有祈求都能得到回應。隻有人數,祈求的強度達到一定程度時,我才會有所回應。”
“這麼說,你是這個世界的神了?”
“嗯,可以這麼說。”
蓋亞說得很認真,也很理所當然,但我並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