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傳這一趟的使命雖然是保護葉青璃的安全,可是相比汪承誌,跟隨著宋閔賢南征北戰多年的將軍,卻是比誰都明白守住邊境的重要。
肖傳被打的胸腹痛疼難忍,可是咬了咬牙,卻沒有說話。
汪承誌心裏更急,這風平他是守將,如今親臨指揮的皇帝被敵人擄走,不論怎麼樣,他也拖不了幹係。
可那宸樾卻不待他們多說,仗著葉青璃在自己手中,冷冷的一笑,毫無懼色的往城牆邊走了幾步,然後一躍而下。
如果在宸樾躍上的時候,汪承誌還能指揮士兵攻擊,這個時候葉青璃被鉗製在他身前,那更是誰都不敢擅動上分毫。
好在葉青璃早已習慣了這種高度的速降,眼前一花,腰上橫攔了一隻結實的手臂,再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坐在了宸樾的馬前。
背後是宸樾冷硬的盔甲,葉青璃十分不舒服的扭了扭身子,卻隨即被鋼鐵一般的手腕製住,動彈不得。
宸樾冰冷直硬的聲音響在耳邊:“女皇陛下,我不想對你有什麼不敬,所以……你最好也老實一點。”
“我沒有不老實。”葉青璃無奈的攤開手:“宸將軍,你武功蓋世,我手無縛雞之力,所以,你不覺得,就算我不老實,對你也沒有什麼大的影響嗎?事實上,我這個女皇也不過剛剛上位,多我一個少我一個,對洛國的局勢沒有任何影響,你擄了我,有意思嗎?”
宸樾雖然聲音冰冷,卻是被葉青璃的話說的也笑了聲出來:“女皇陛下,你還真是風趣。你是洛國預言中當仁不讓的女主,宋閔賢更是寧可讓位,也要將你推上王座,你說你不重要,這話,你覺得會有人信嗎?”
葉青璃苦笑:“可我說的是實話。我在洛國,不過就是個傀儡,你擄了我,宋閔賢該怎麼打還是怎麼打,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說不定還能扛出一個勤王的旗號,更有號召力也說不定。”
宸樾略低了頭,勾了勾唇角:“女皇陛下,據我所知,就算你在洛國,真的隻是個什麼也做不了的傀儡。可是若用你來換宋閔賢的命,我想,他不會說半個不字的。”
洛國的大臣都知道宋閔賢對這個長公主如何的推崇,宋閔頌自然也是知道的。可是將這話說的這麼篤定,葉青璃心裏還是有些奇異的感覺。
感覺宸樾並不是態度很惡劣,至少目前並沒有什麼恨惡劣的舉止,葉青璃雖然並不奢望可以勸他放了自己,但是卻想著能夠多探出些事情。
比如說,在宋閔頌的這隻隊伍中,這個極厲害的宸樾,到底是個什麼角色,是不是威逼利誘,有可能用哪種方式拉近自己陣營的。
清了清嗓子,正想再說話,宸樾突然的低了頭,唇壓在葉青璃耳邊,低聲帶著些冷意的道:“女皇陛下,我若是你,我就少說幾句。”
一陣熱氣讓葉青璃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身子一縮,盡力往前靠去,想離身後的男人遠一點。
宸樾笑了笑,那笑容隻是一閃即逝,隨即便冷了下來,微微抬了頭,望著城牆上的眾人冷然道:“女王陛下,我這就帶走了。肖將軍盡管放心,在下一定會好好招待陛下的。不過至於女皇的安全,就看宋閔賢的誠意如何了。”
說完,也不待肖傳答複,宸樾手一揮,攻城的士兵整齊有序的退了回來,極快的列隊成型。
宸樾兩手緩過葉青璃的腰身,抓住韁繩,撥轉馬身,揚手一鞭,駿馬一聲嘶鳴,往遠處奔去。
葉青璃坐在馬上,心中亂成一團,駿馬疾馳,夜風迎麵吹來,不由得轉了轉臉,眯起了眼。
因為速度,風聲極大,呼嘯之中,葉青璃隱隱的聽見了一聲極輕的歎息,有些詫異的轉臉往宸樾臉上看去,卻見那冷清容顏上依舊沒有一點表情,眼睛看了前方,眨也不眨。仿佛是夜色中的一座雕像。
呼出口氣,葉青璃舒緩這自己心裏的驚懼,剛才一直撐著緊繃的身體,突然的有些無力起來。
宋閔頌她是見過的,也知道那不是個什麼心慈手軟的人。而身後這個宸樾,陰沉冷漠,怎麼也不像是個好對付的人。
不想讓宸樾發現自己的緊張,葉青璃輕輕地做著深呼吸,想要緩和一下心情。不管怎麼說,在這世界的一年時間裏,各種各樣匪夷所思的事情也經曆了不少,生死關頭的危險也沒有少見,所以雖然經此變故,竟然也沒有太過慌張。
不管怎麼說,既然宋閔頌有所求,那麼短時期內應該不會對她下毒手。不說宋閔賢自會想辦法搭救,玄月和邵華一旦回了風平,自然也不會任由她陷入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