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念蘭登時想了起來:“沒錯,臣妾用過一碗梅子湯。”
“不可能,皇後娘娘自己也用了一碗。”綺嵐果斷的否決了。
琴瑟立刻說道:“皇後是讓風鈴去端來的,咱們誰都沒有見過那碗湯經了誰的手。”
“娘娘的意思是,皇後?”關念蘭不可置信的問。
“誠妃,別因為你想擺脫嫌疑就栽到皇後身上去,誰也沒說是你害得簡嬪。皇後娘娘乃一國之母,怎會做如此陰狠之事?”綺嵐斥道,又看向皇帝,“皇上,還是請太醫們保住孩子才是。”
皇帝一直沉默,聽了綺嵐的話才說道:“張忠,你務必保住簡嬪腹中皇嗣。”
張忠及其他太醫齊齊跪倒:“臣當盡力而為。”
琴瑟見皇帝起身忙說道:“天寒路滑,皇上就歇在鍾粹宮吧。”
綺嵐心裏歎了聲,琴瑟啊琴瑟,這種時候你還爭,真是不識時務。
果然皇帝安慰了關念蘭幾句,又看向綺嵐:“朕回勤政殿了,讓鄂多格送你回去吧。”
綺嵐一福:“皇上早些回去歇著吧,臣妾在這陪簡嬪一會再走。”
皇帝點點頭,冒著風雪離開了鍾粹宮,把琴瑟晾了個幹淨。
琴瑟見皇帝走了,不禁又發起火來,衝著張忠斥道:“張太醫,禍從口出,你不知道的事別亂說。”
張忠稍彎了下腰,就忙著和其他太醫商議藥方去了。琴瑟氣不打一處來,見關念蘭臥在床上隻是哭也不好發作,回頭卻見綺嵐氣定神閑的坐在一邊,正悠悠的喝著茶。
“和貴妃好性情,還能在這飲茶自若。”琴瑟也坐了下來。
“誠妃這話說的有意思,本宮為何不能飲茶自若?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綺嵐淡淡的說。
“哼,你敢說當初大阿哥早夭沒你的事?剛才本宮遭人汙蔑你不出言相勸,皇後一被提及你就忙著否定,你是何居心?”琴瑟怒道。
綺嵐但笑不語,斷煙卻說道:“誠妃娘娘,以妃位對和貴妃講話,是不能自稱本宮的。”
琴瑟嗤笑了一聲:“貴妃?若本宮的大阿哥還在,輪得著你拿貴妃之位壓我?”
“可惜,大阿哥不在了。”綺嵐轉頭看向琴瑟,依舊雲淡風輕。
“不在了也是長子,本宮宮裏的公主也是長女,不像某些人,一無所出。”琴瑟恨恨的說道。
綺嵐也不惱,起身吩咐斷煙:“明日你去回了皇後,說後宮之中尊卑不分,請皇後娘娘整治不良之風。”又看向琴瑟,“長公主隻是寄養在你名下,簡嬪才是生母。他日簡嬪為妃,公主自是要回去的。誠妃,這你都不知道嗎?”
琴瑟剛要說話,卻見張忠走了出來,向綺嵐打了個千:“貴妃娘娘,今夜定不會有變化了,還請娘娘早點回宮歇息吧。”
“那就有勞諸位太醫了,保簡嬪母子平安最好。”綺嵐有禮的說道,沒理琴瑟,穿上鬥篷離開了鍾粹宮。
風雪更大了一些,綺嵐沒坐轎,隻由斷煙扶著慢慢走著,今日之事十分奇怪,若說是皇後所為,那皇後的目標就是一石二鳥,不隻要簡嬪滑胎,還要將這事栽到旁人身上去。但若真是皇後做的,她豈會在自己宮中和眾人麵前下手?
斷煙見綺嵐一直不語,不禁問道:“娘娘怎麼了?”
綺嵐搖了搖頭:“沒什麼。隻是覺得十七福晉講的極對,宮裏不比王府,這一刻都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何事。”
“娘娘說的對。奴婢在宮中十年有餘,對這樣的事見怪不怪了。”斷煙說道。
“當年慧賢皇貴妃榮寵萬千,卻也一生無所出,你可知是何原因?”綺嵐想起斷煙是伺候過高佳氏的人。
“當年的高佳氏也同誠妃一般,至於為何終身不孕,奴婢並不知曉。”斷煙小心的回道。
“你不必忌諱本宮,沒有就是沒有,本宮不怪任何人,隻怪自己不爭氣。”綺嵐歎了聲。
“娘娘如此寬厚,怎會沒有?隻是時間的問題罷了。”斷煙寬慰道,與綺嵐回到了承乾宮。
整夜綺嵐都沒有睡著,她想著白日裏十七福晉說的話。她深知大阿哥沒得離奇,卻被太醫院裏請來的太醫一句“胎裏不足”堵住了眾人的嘴。太醫院若沒個可信之人,總歸是不能萬全的。
次日一早,綺嵐就提筆寫了信,讓秋澤找人送回了府。秋澤剛出去,斷煙打外邊緊張兮兮的跑了進來:“娘娘,簡嬪小產了。”
“這麼多太醫都沒能保住?”綺嵐歎了聲,“可憐一個好好的孩子了。”
“太醫院說簡嬪並不是用了什麼飲食,而是熏了某種香才導致滑胎,皇上聽後大驚,命全部太醫均趕到坤寧宮,另召昨日出席宴會的各宮主子齊到坤寧宮診脈。”斷煙焦急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