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寧低下頭，從懷裏掏出一枚令牌，道：“這枚虎頭令，是當年皇兄賞我的特赦令，憑著它任何時候都可以進出城門，你拿著。到時萬一私軍請調不及……總之，有備無患。”頓了頓，他又從手上摘下一個扳指：“城郊的和順堂都是我的親信，我來之前已經吩咐他們最好準備，隻要你需要，他們隨時可以助你一臂之力，這個扳指是信物。”
他見潘啟明似要推辭，又說到：“不要推辭，這些人與皇家無關，隻聽命於我個人。皇上這個時候召我，我怕是今晚出不了宮了，萬一你有什麼事情，即使我不能親自來，至少也是可以幫到你的。”
潘啟明看了看蕭寧外袍膝蓋處印著的斑斑血跡，想要說什麼卻終究沒說出口，最終點點頭道：“好。”
見到潘啟明點頭，蕭寧才似鬆了一口氣，繼而笑道：“來的匆忙，也沒準備給小侄女的禮物，有機會我一定補上。”
潘啟明沒有說話，沉默地拍了拍蕭寧的肩膀。
那邊趙義已經從後院牽了自己的馬走了出來，蕭寧遂拱手作別，潘啟明將他送出了府門。
看著蕭寧月色裏騎馬遠去的背影，潘啟明眼神暗了暗，轉身回府，對景三吩咐道：“丞相府即刻起加強戒備，護衛隊巡邏調整為戰時狀態。你去告訴周嬤嬤，讓她和管事的商量，將下人人手精簡到最低，多餘的人不要留在府上。還有，規整行李，做好隨時可以出城的準備。非常時期，讓所有人都警醒些。下去安排吧。”
“是，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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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然暗了下來，因為白水盈在休息，所以隻有偏房點了燈，整個清苑居昏暗而安靜。
潘啟明回到清苑居，卻沒有進房間，隻是站在院子裏對著房門靜默良久。好半響，才推門走了進去。
外室點了根蠟燭，藍鳶和紅影正守著。見潘啟明進來，二人起身行禮，潘啟明抬手製止了二人的問安聲，悄聲問藍鳶：“給夫人把過脈了沒？”
藍鳶低聲回道：“稟老爺，奴婢把過脈了。夫人身子無大礙，好生將養著就好。廚下溫著藥膳，夫人醒來隨時就可以用。”
這時就聽得內室有些響動，潘啟明趕緊走了進去。
卻是白水盈醒了，那邊紅影將屋內四角上裝著夜明珠的盒子打開來，室內霎時明亮。
潘啟明坐到床邊，握住白水盈的手：“餓了吧，廚下備著藥膳，要不要用一些。”
白水盈微微點了點頭。她先側頭看了看躺在身邊熟睡的嬰兒，又轉回頭來，捏了捏潘啟明的手心，輕聲道：“你用膳了沒？”
潘啟明模棱兩可地輕“嗯”了一聲，轉頭吩咐道：“藍鳶，去給夫人取藥膳來。”
“是。”藍鳶應聲出了門。
潘啟明給白水盈掖了掖被角，道：“用了膳好好休息，我在旁邊守著你。”
白水盈卻敏感地覺出他情緒有些不對，輕聲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潘啟明撫著白水盈的頭發，溫柔地笑道：“能有什麼事，現在天大的事情也沒你和孩子重要。”
白水盈斂目默了一瞬，說道：“是不是，那些江湖人？”她猶豫了下，又道：“果真是衝著那傳言來的？”
潘啟明的動作頓了頓，仍是不急不緩的語氣，“你不用擔心，這天子腳下，那些人總該不會公然與丞相府作對。況且，寧王爺已經代我進宮去求請調潘家私軍的特旨去了。”
這時藍鳶已經取了藥膳來，潘啟明接過來，舀了一勺，吹了兩下，試著溫度合適了才喂給白水盈，嘴裏說道：“你隻管吃飽好好休息，將養好身體就行，其它的，你什麼都不用操心，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