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談判(2 / 2)

主要是因為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孫興給她的印象太深刻了。潘憶總覺得他是個老謀深算的老狐狸,雖然忠心,卻是對她爹的,而對她,應該是審視居多。

她還想著自己要是沒點兒本事不能讓孫興服氣,應該是不大支使得動他的,所以她一直以為也許等到了將來她做出什麼成就了,才能得到孫興的承認接手她父親的產業勢力什麼的。

可如今看來好像不是這麼回事?難不成當初自己猜錯了?其實那時候孫興不是在試探,而就僅僅隻是向她表明身份?

潘憶仔細一想便悟了,孫興在黑石村那日的一番舉止,確實有試探的意思。

不過首先是跟潘憶交底,告訴潘憶自己的身份,這是在表明自己的誠心。所以孫興磕的那幾個頭,應該還有認主的意思,認主之後,就會服從潘憶的一切命令,就像現在一樣,潘憶說了,孫興立馬就應了,不問緣由,不問對錯。

但這交底表誠心的舉動本身,就是在試探,或者說是考驗。

考驗潘憶是否能讀懂孫興一番作態的意味,要是讀懂了,自是知道自己擁有的權利;要是沒懂,孫興就還是忠心的管家,就像這幾日一樣,安排好行程,早晚例行請安,出外打理產業。

麵上一切都沒有區別,區別的隻是內裏潘憶是否明白自己掌握著什麼。

幸虧,她現在明白得還不晚。

就是這心裏難免覺得有點兒坑爹。

就算是表明忠心認她為主了,不還是明晃晃的玩了把心眼兒麼?真累!虧得她還以為想要從孫興這兒獲些人力財力的,還得跟他打個商量什麼的,肚子裏甚至打了幾回草稿看這話怎麼說出來好聽些。嘿,原來就是自己一句話的事兒就解決了!

這問題這麼容易就能解決,潘憶心裏反而氣不順起來。可是又不能真的生氣或發脾氣,畢竟人孫興做的也無可厚非,隻是她自己的思維出了問題。

她好像還不能徹底地將尊卑上下的主仆觀念溶解到自己的意識裏麵去,慣性思維上便會出偏差。她總以為孫興忠於潘啟明便是忠於他一人,倘若繼承人無能他也是可以否決的。殊不知,這裏是古代,子承父業天經地義,孫興忠於她爹便會完全忠於她,而不論她是否有能力,畢竟她是潘啟明留下的獨苗。

而那考驗,也不能說是不恭不敬,也算是對她的一種維護。

倘若她通過了考驗,自是有那才智和能力來接收產業勢力,去麵對未知,那就沒說的了;倘若沒通過,那就全然不知這回事,也不用來趟這趟渾水,自是安安靜靜地做她的閨閣小姐就好了。

搞得這麼煞有其事的,看來孫興所管著的不僅僅是些產業營生而已了,說不得還有什麼底牌,而那底牌還比較重要,沒有一定的資質就接收不了。

想通了這所有的一切,潘憶卻一點兒也不輕鬆,她想著現在自己的腦子裏腦細胞肯定又死了一大片。

她看向孫興,還是那樣一副低眉順目聽訓的樣子,就是她現在隔了很久沒有說話,他都還是不動如山的樣子,當真好定力。

潘憶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也不想再扯下去了,決定速戰速決,隻道:“這碣錦的事兒我已經交給圓叔去辦了,跟這裏的地頭蛇也已經都商量好了,貨源這邊沒問題。隻是這碣錦早前一直是這裏的商會把持著,想要獲得通行證還得去跟商會談。”

“是,屬下會去談。”

聽著孫興不動聲色地就從“奴才”變成了“屬下”,潘憶便知道他這是已經確定自己通過了那所謂的考驗了。

她已經懶得再有什麼反應了,遂眼皮都沒抬,隻接著道:“嗯,這事兒要盡快。圓叔去買房置地了,要建作坊,銀錢上肯定要有所支取,一律支給他。之後應該還需要人手,就勞煩孫管家掌掌眼了。”

孫興卻沒有立即答應。

潘憶見了,奇怪道:“怎麼,沒錢還是沒人?”

“回稟小姐,人手上倒是不愁,屬下能抽調得來。隻是這銀錢,屬下雖有一定的權限,但這建作坊想來後麵還要請雇匠人什麼的,所費銀錢應是不少,怕是超出了屬下的權限。”

“哦,那要怎麼樣,才能調的出來?”

“要夫人或者老爺的印鑒。”

潘憶聽了,心裏便是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