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還有事?”
“小寒,”彩雲飛抬頭望了望天,叮囑道,“離天黑可沒有多久了,記住啊,天一黑你就得立刻出現在我麵前,若是天黑盡了你才來,那就算你晚了,不但拿不回你的簫,我還要給你的簫找個伴,讓他們私奔去也。”
冷禦寒亦抬頭看了看天,仍是百思不得其解地看著彩雲飛,她那張臉雖被她裝扮得醜極,但那雙亮閃閃的眸子卻是比烈風泉的泉水還要清澈,在晚霞的映照下,煞是動人……
突地,冷禦寒像是想通了什麼,舉步離開,回頭望了望仍緊盯著他的女子,開始邊走邊笑,若是他沒有猜錯,他的這個彩兄那是相當地怕黑呀!
冷禦寒猜得沒錯,彩雲飛藏他的紫竹簫,不為別的,就是因為她怕黑!
陌生的烈風堡,幽僻的烈風泉,當夜幕降臨,舉目無人,耳邊傳來蟲蟻鳥獸窸窸窣窣的動靜,且置身冰涼的泉水之中,光是想起來就能嚇得她臉色發白,是以,她迫切渴望有一個人可以陪著她度過漫漫長夜。
展卿衣無疑是最好的人選,隻不過,如今他正忙著配藥,無暇陪她,而她滿心期待他可以快些配出解藥,不想讓他分半點心,偌大的烈風堡,沒有其他女子,她認得的人隻剩下冷禦寒,她與他非親非故,不過有幾麵之緣,她實在開不了口說她怕黑,更別提求他陪她,是以,她考慮再三,隻能選擇比較無恥的方法,強迫他來陪她。
夕陽西下,天色逐漸暗淡,彩雲飛打開食盒,食不知味地吃著飯菜,眼睛盯著冷禦寒將會出現的方向,心中忐忑不安,若是那支紫竹簫很是普通,冷禦寒並不珍視,故而天黑了不來怎麼辦?若是冷禦寒被瑣事纏身,來不了了怎麼辦?若是……
直至天色黑盡,一輪皓月當空,冷禦寒的身影還是沒有出現,夜風涼絲絲地迎麵吹來,四周各種聲音蠢蠢動作,彩雲飛靜靜待在泉水中,一動不敢動,心提到了嗓子眼。
該死的冷禦寒,竟然說話不算話!紫竹簫再也不還你了!
不管了!癢死總比嚇死強!
彩雲飛咬牙扶著大石站起,正欲爬出,冷禦寒的聲音突地響起道:“彩兄,放心待著吧,展神醫說他在泉水中撒過防蛇鼠蟲蟻的藥粉,保你安全。”
一聽此話,又見冷禦寒終於到來,彩雲飛懸著的心終於放下,重新坐回泉水,卻是嗔怪地瞪著他,一語未出。
冷禦寒暗自發笑,送完晚膳後,他便藏身於一棵樹後,想要證實一下他的猜測,看著她心不在焉地吃著飯菜,在黑暗中慌亂的眸、嘟起的嘴、不安的神情,他竟然邪惡地覺得開心,她果然怕黑,其實她用不著藏簫,他早已答應展神醫晚上來此陪她,以防不測。
“彩兄,紫竹簫可否還我?”冷禦寒在岸邊坐下,朝彩雲飛伸出一隻手,沒有抱任何拿回的希望,隻是純粹地想逗她而已。
“不好意思,因為你沒有遵守約定,故而紫竹簫還不能還你。”彩雲飛微微笑著,竟然魚兒已經上鉤,她豈有放過之理?
“那要如何才能還我?”冷禦寒裝出一副緊張紫竹簫的模樣,不過,話說回來,那支紫竹簫對他的確很是重要。
“這個嘛,隻要你……一直乖乖坐著,天一亮我就還你。”
“真的?”
“這還有假?”
二人一個表現出珍視紫竹簫的緊張模樣,一個表現出遵時守諾的正經模樣,一拍即合地開始聊天,等到東方露出魚肚白時,彩雲飛看著麵有疲色的冷禦寒道:“小寒,你回去睡覺吧。”
冷禦寒伸出一隻手道:“那我的紫竹簫呢?”
“唉——”彩雲飛惋惜地長歎一聲,道,“小寒,我隻能遺憾地告訴你,紫竹簫你隻能今晚天黑之時再來拿了。”
“為何?”冷禦寒明知她會耍賴皮,但還是忍著笑問道,“昨晚不是說好了嗎?”
“可惜呀,”彩雲飛搖著頭,笑眯眯道,“昨晚我說隻要你一直乖乖坐著,天亮後我就會把簫還你,但是,昨晚你沒有一直坐著呀,期間一共站起來走開兩次,對不對?”
“你——”冷禦寒啞口無言,萬沒有想到她會找這種借口,昨晚他起身走開兩次,並沒有離開烈風泉,而是到附近小解去了,難道做這種三急之事也能算違規?對這個女子,他得五體投地地去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