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輝園的西側院落內,一眾丫鬟仆人們個個麵色驚惶地奔出了主屋,競相在前院內的小樹旁躲著。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當納蘭靖趕到時,卻是十分詫異地看著各個奴仆臉色鐵青,有些人的麵上更是滲起了一些紅斑,症狀十分像……“那個女人對你們下毒?”
眾仆人轉身,恰見得他一臉的怒容。
“王……王爺,其實……”領頭的二等家仆剛要回答,卻驀地被主屋內的驚呼聲給截斷:
“嗚……誰來救救我,救命啊……”
“我就跟你說不要動了,讓我來……”
“妖女,你對人下毒了?!”納蘭靖橫著一張冷凝的怒容闖進了主屋,還未來得及了解發生了什麼事便是破口一陣開罵。
隻見此時的樓采凝一手正抓住二等管事的衣袖,扭頭一臉吃驚地望向門口闖入的眾人。此刻的管事臉頰浮腫如豬頭,身上的外衣竟被人剝開了一半……而最讓人驚訝的是他本應平坦的胸膛此刻竟然腫脹非常,看著卻是十分的詭異!
“你……你在做什麼!”這女人還有半點女人的自覺和廉恥之心麼?!
身後跟著前來探看的青黛在丫鬟的扶撐下見著這一幕,正巧似和聲一般配合地“喝”了一聲,麵色吃驚非常。
樓采凝靜靜地望著眾人半晌,這才轉身繼續沒有完成的工作,玉白的青蔥小手就要撕開他的單衣,嘴上言語依舊清淡:“你別動,我幫你上藥解毒。”
“住手!”納蘭靖黑青著臉,驀地衝上前去狠狠地抓住她的手,一雙黑眸盈滿了狂暴,就似……妒忌一般:“不許你碰他的身子!”
佳人凝眉,他未免管得太過了吧?
手一縮,滿臉的薄怒:“你管不著!”
“該死的我管不著!”納蘭靖舉手,卻見麵前的佳人竟有些瑟縮地閉眼往後縮了了縮,心頭不覺一瞬隱隱抽緊。
下一刻,他對著看熱鬧的人堆怒吼了一聲:“歐陽浩,上藥!”
然後某個躺著也中槍的炮灰不敢激怒王爺的怒氣,撇撇嘴便代替了佳人取過桌上的藥膏為那個管事的小生上藥去了。
“……所以,其實是馬管事沒有聽清姑娘的吩咐徑自懂了小姐存放好的藥粉,所以才會弄得……身子腫大……”青蘭想起那,馬管事腫起來的胸脯,不覺“撲哧”地笑了一聲,“姑娘一見他中了毒,便急急地準備解藥為他解毒了,卻誰較他竟然在姑娘準備的時候哭天搶地地喊了起來,因而……”才有了這場鬧劇……
把那個要上藥的馬管事等一眾人轟到了偏廂後,納蘭靖這才聽得服侍樓采凝的丫鬟青蘭娓娓道來,麵色隨著她的解釋而柔了不少,其中還間雜著一些愧意……
“對不住了。”他忽地出聲,聲音有些低沉。
那在沉思的樓采凝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給震醒了,“什麼?”
納蘭靖臉色有些紅白,正想要回駁她的得寸進尺,卻驀地一想到適才她瑟縮的反應,憶起自己今日晨早對她的肘擊,不覺心生憐惜歉意。頓了頓,他再抬眸,黑眸認真非常:“我承認把你擊昏是有些過分,傷了你十分抱歉,但是我向你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不知為何,他不想再見到她懼怕他的那些反應了……
樓采凝默默地望了她一陣,才緩緩開口:“希望你謹守你的承諾。”
不僅是這一句,更是他對師父的承諾……
抬頭望了一眼主屋廳內的一些置放,納蘭靖這才詫異地看見在西側角落裏擺著一個大大的植物櫃子,上頭塞滿了好些藥草藥包,某些低矮的地方更是放了一些瓶瓶罐罐的東西,十分的刺目。
“這些都是你製造的毒藥?”上前隨意翻了翻一包藥草,卻見得整株草竟是通體烏黑,就似燒焦了一般,看著有幾分的惡心。
樓采凝靜靜地站在他的身側,把被他翻開來的藥材重新鋪陳好,用黃色的宣紙蓋上。“不是,有一些是藥材。”
她雖然愛研究毒草毒物,但是她也在時刻地提升自己的醫術。師父留給她的,也就隻剩下一身的醫理毒術了……
沉吟了半晌,納蘭靖略有所想地回身:“這樣吧,明日我命人在主屋後院空地上修葺一所藥舍。若是你需要存放藥材或者製藥,你都可以在裏頭完成,這樣也不用擔心你的藥材丟失或者沒地方安放了。”
也不會讓那些下人們不明所以地被那些個毒藥毒粉毒壞了身子,讓他端王府內滿是“毒病號”了!
“你……”樓采凝麵上略顯詫異,清靈的雙眸盡顯著光彩,“你說的可是真的?”
“當真,我一言九鼎,你毋要懷疑。”
“那……”佳人的唇角揚起了一絲興奮的笑意,“那你能不能也順便尋些人來給我當研究用的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