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公孫離的帳篷。帳篷就像盞巨大的紙燈籠,自裏麵放射出光芒。是提燈的光線吧?
“那什麼意思!哥哥是擔心阿離,才想跟尚香和好嗎?”
“尚香不擔心阿離嗎?就算是九月,也不能讓她在帳篷過一個晚上啊。”
孫尚香是個體貼的女孩,我本來以為隻要這麼說她就願意和好,但孫尚香回話時反而更添幾分怒意。
“這麼擔心阿離的話,你就跟阿離結婚就好啦!”
“結,結婚?不,該說這還是很以後的事情嗎?我必須更加認識阿離,想起過去的事之類的,還是該說要能先自立呢?總之無論如何,必須要先重新複合,但我又不知道該怎麼做……”
“你答得這麼認真幹嘛!好惡!白癡嗎!我不想再聽到哥哥的聲音了,走開啦!”
我原本是來和好的,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我離開尚香的房間。
至今我們兄妹吵過幾次架,所以我知道這無法立刻解決。我跟尚香無論吵得再凶,隻要睡一覺,到隔天早上就會若無其事。我們不會把前一天吵架的情緒帶到隔天。所以若是平時,我會想要丟下她自己睡覺,但今天卻不行。
因為這會讓阿離再露宿野外一晚。
我束手無策,總之先回客廳。
晚上八點半以後,我獨自在客廳看電視,我想著自己到底在做什麼?
現在不是悠哉看電視的時候,但很可惜的是,現在也隻能看電視而已。
在跟妹妹兩人的生活中加入同班前女友的第一天。我本來還在想到底會發生什麼事,結果妹妹把自己鎖在房中,前女友在庭中帳篷打籠城戰,是個毫無情調的展開。
幾分鍾前,我曾向帳篷中的阿離搭話。
我要她離開帳篷,阿離像rpg遊戲中的村人角色般重複回答:“你跟尚香和好了嗎?”而我無法撒立刻就會被拆穿的謊言。在回答yes之前,事情恐怕不會有進展。
因此我隻能當個盯著電視看的人。
電視上正播出『衝擊世界的30種表演』。有人從嘴巴吞下比球棒還要長的劍,還有人拿著點火的瓶子玩雜耍。中國人真嚇人。
我換上家居服。
若是平時,我隻要一從學校回家,就會立刻換上輕便的便服。今天因為有公孫離在,所以我抓不大到換衣服的時間。
另外,我的便服是日式作務衣(譯注:作務衣原是禪宗僧侶在做雜務時穿著的衣服,後來演變為rb的一種傳統工作服),上下用的是棉質布料,使我有種懶散的感覺。但另外一方麵,雖然作務衣穿起來很舒適,但卻給人不知道該說是挺直背脊還是精神一振的氣氛,所以我很喜歡。
可是,當絲毫提不起幹勁的我正躺在沙發上看著隨心所欲地操縱著怪手的男人——一個美國中年大叔——的時候,耳邊傳來走下樓梯的腳步聲。
我本以為是尚香心情好轉——
“我去洗澡。”
她冷冷地說完之後,就穿過客廳離開。
更衣間的門闔上的聲音響起。
洗澡嗎?
我要什麼時候洗呢?
得要阿離別客氣,盡管使用才行。
原本我興味索然地看著電視,但現在卻播出了讓人詫異的畫麵。
電視上怪手的駕駛高手正挑戰能用怪手脫掉幾件女性的衣服。
矗立於怪手前的女性穿著類似ol的製服,那件衣服上有個手環大的圈圈,看來隻要用怪手的挖鬥去勾那個環,就能把衣服拉下來。
駕駛高手的挑戰開始了。
疑似以**為賣點的女性偶像身上的背心被脫掉,上衣被扯下,裙子被拉了下來。先不管為什麼ol製服下麵不是內衣,而是比基尼泳裝這個問題,綁住泳衣的結上正掛著比至今為止的衣服都大的拉環。
小菜一碟。
對駕駛怪手的高手來說,這根本就易如反掌。
正當我心中替怪手的駕駛高手打氣的心情漲到最高潮時,節目進入了廣告。
竟然吊人胃口。
但我並不責怪選在這種時候播出的廣告,反而心存感激。因為這樣我就有空閑時間錄下這個節目。
我急忙打開錄影機,準備錄下節目。
這時剛好廣告結束,電視上的是怪手駕駛高手認真表情的特寫畫麵。雖然我替駕駛高手加油,但我不需要高手的臉。我心中想著快照出比基尼,怪手的挖鬥勾住上泳衣的環。
接下來隻要拉回挖鬥就好!
正當我手心冒汗的瞬間,世界一轉為暗。
——嗚哇!
電視的畫麵消失了。
錄影中的錄影機電源也停了。
應該說客廳的電燈也熄了。
停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