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某個時候洎殃幫不了他們，泰菱姿知道，董堃這是被情囚了，他可以去開導炎寂，卻無法開導自己，或許，他自己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他自己無法做到，就隻有由外力強迫了。
洎殃說過的，必須要把他的尊嚴踩到腳底下，必須要讓他吃苦，讓他累，讓他痛，讓他醒悟。
洎殃他們回到宿舍，董堃還在下麵跑，越跑越慢，越跑越無力。
夏季的夜晚涼風少許，他的汗水浸濕了衣褲，一踩一個濕腳印。
訓練場地沒人了，淚水如泉湧，眼淚跟汗水一起劃過臉龐，有的順著從下巴低落，有的流進了嘴裏。
又苦又鹹。
他的體力在男性中是偏下的，其實第一圈就已經很累了，第四圈已經是他的極限。
第六圈的時候就真的是機械運動了，累到大腦都停止了思考，累到下半身都沒了知覺，累到每一步都很慢很艱難，累到恨不得死去。
最後一兩圈，他是一邊摔著一邊爬完的。
等他完成了這十圈，天已經蒙蒙亮了，四周很靜很靜，隻有遠處的哨兵還站的筆直。
這晚的警鈴沒有再響起。
董堃拖著半廢的軀殼回到宿舍，看到洎殃的床上隆起的被子，心不受控製的狠狠抽了兩下。
他懂，都懂，真的都知道，但是情難自禁，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也能小氣成那個樣子，時時刻刻都想獲得她的關注，每分每秒都想看到她。
他知道，他，越來越離不開她了。
他覺得，她，越來越不喜歡他了。
有炎寂在的時候，他能夠在炎寂麵前做到很好，甚至能勸說炎寂，但隻有他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假想敵好多好多，多到他惶恐不安。
第二天，訓練照常進行，早晨五點起床。
第一個訓練項目就是每人30公斤負重跑六千米。
董堃拖著疲憊的身體好不容易在旁邊戰友的幫助下跑完了全程，他喘著粗氣，準確在眾人中找到了洎殃，後者還是沒有看他一眼。
老兵新兵都一樣，這裏的新兵沒有什麼區別待遇之說。訓練場地有多個，他們目前這個訓練場地隻有幾百人。
二十人整整齊齊列隊站好，董堃到現在都沒能和洎殃說上一句話，昨晚讓他害怕了，他不敢貿然說話。
“教官！”泰菱姿一到，率先喊出這兩個字的，居然不是二十新兵，而是另外兩個年紀不大的教官，他們現在自己的隊伍前，麵朝泰菱姿，標準行了個軍禮，聲音洪亮。
他們是泰菱姿好幾年前的兵，當初也是被泰菱姿訓得哭爹喊娘的沒了半條命。
然後二十新兵才敬禮：“教官！”
“嗯。”泰菱姿微微點頭，對二十新兵高喊，“先掛鉤梯上下四百回，等會兒就準備到那邊河裏去，今天遊泳訓練。”
遊泳訓練，必須穿整套作戰服，軍靴，扛著槍帶上子彈，然後一口氣遊完5000米。
這是一條人工長河，深的地方有五六米，淺的地方到人的腰部及以下。水流有的地方湍急有的地方緩慢。河寬兩百米，他們要遊完25個來回，同時還要保護好槍支彈藥。
這一處的水流緩急屬於中等，河麵一片平靜，河麵下足以將一個普通成年男子卷入，致死。
等他們訓練完掛鉤梯，夏季的烈日就當空照了，大地的溫度直線上升，蒸騰著，烤炙著。
二十新兵一起下河，董堃已經手腳酸軟，渾身不適，河水比外界溫度低，他差一點沒站住。
洎殃一馬當先在最前麵，遙遙領先於第二個艾林池璞十米開外，董堃掉到最後一個，距離倒數第二十米開外。
泰菱姿不滿意他們的速度，悠哉悠哉在岸邊喝著冰鎮果汁：“給我遊快點！最後三個今天不許吃午飯！前三的獎勵一個冰鎮西瓜！”
臥槽！飯就是命啊！對於他們來說每天三個時候最幸福，吃飯，洗澡，睡覺，這其中吃飯又是實打實的排在第一。
果然，倒數第二三的拚了命的往前遊，他們前麵的又拚了命的往前遊。最後帶動整個隊伍，速度果然快了不少。
泰菱姿躺在太妃椅上，戴上磨鏡，愜意的喝著果汁。她腳邊的河裏二十號人撲騰著來回遊泳。
洎殃依舊一馬當先在第一個，後麵的人自覺爭搶第二三名，廢話，他們又不傻！
昨天的射擊訓練他就是槍槍十環，早上負重跑他也是第一個完成，掛鉤梯上下400他也是最快完成的。
這不是很明顯的了麼，他進了這裏是被他們接受了，這裏，實力就是一切。新開的兩人，一個總是第一，一個總是吊車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