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兒,慢點跑。“一名雍容華貴的婦人跟在一個六七歲孩童的身後,有些擔心的喊道,身旁簇擁著的宮女急忙跑到那孩童身旁,護著周全。這婦人正是天齊朝皇後惠曦,這個孩童則是天齊朝皇帝齊徵唯一的兒子,當今太子齊弘。
“母後,我已經一個月沒見到父皇了,今天他好不容易能來看我,咱們快走幾步。“齊弘回到惠曦身旁,拉著她的衣袖歡呼雀躍道。
“唉“,聽到齊弘的話,惠曦輕輕歎了一聲,隨後強撐著笑意說道:“莫急,傳信的小太監說了,你父皇午時回來吃飯,然後今天就不走了,留下來陪我們。“
惠曦的心中此刻卻充滿了苦澀。天齊朝已經像一個油盡燈枯的老人,雖然齊徵有一番抱負,想要力挽狂瀾,可實在是積重難返。北部雪原的羌狄部落愈發猖獗,不時騷擾邊境,有一次甚至兵臨洛都城郊,燒殺搶掠,西部的十二公國百年前一直臣服於天齊朝,可近百年卻紛紛獨立,大肆擴張軍備,大有東進之勢,南部赤炎林中的巫蠻早已脫離天齊朝的統治,鎮守在南部的天齊軍一敗再敗,隻能龜縮在幾個大城,勉強抵擋著巫蠻部族北上,東部緊臨無望之海,沿海的城池時刻遭受著來去無蹤的海盜侵擾,每年的海防費用雖高達百億金龍幣,卻連海盜的落腳點都沒找到,處在盛澤大陸中央的天齊朝可謂是四麵受敵。
雪上加霜的是天齊朝內部諸侯臨立,政令不通,幾個勢力較強的諸侯根本不買齊徵的賬,每年上繳的稅錢還趕不上京畿寥寥百裏的收入,而且朝堂之上的眾臣也是各懷鬼胎,尤其是盧峻奚盧太師把持朝政,結黨營私,控製著中央為數不多的權力。
想到齊徵為了風雨飄搖的天齊朝,夙興夜寐可無力回天的痛苦,惠曦的眼淚便刷刷的落了下來。
“母後,你怎麼哭了?是不是兒臣惹母後生氣了?“齊弘可憐巴巴的問道。
惠曦輕輕拭掉淚水,摸著齊弘的頭道:“是因為母親也好久沒有見到你父皇,有些激動而已。“
正說著,二人已經到了禦膳堂,一邊準備著午宴,一邊等候著齊徵的到來。不知不覺,午時已經到了,齊弘趴在殿門處,不斷張望著,惠曦端坐在一旁,閉目養神,可略微急促的呼吸表明她沒有看上去那麼平靜。
“皇上駕到!“
“母後,父皇來啦!“齊弘興高采烈的衝向門外,衝向遠處那個魁梧的身影。
“兒臣參見父皇。“
“臣妾見過陛下。“
“免禮。“齊徵不等二人起身,就一把將二人摟在懷裏,整整一個月,他都被淹沒在政務中,甚至吃飯都是在奏章堆裏吃的。
“皇上,你瘦了。“看著齊徵略顯蒼白的臉色,惠曦哽咽的說道。
“沒事的,走,我們先去吃飯。“齊徵一隻手牽著惠曦,另一隻手將齊弘抱在懷裏向禦膳堂走去,齊弘伏在齊徵的肩頭,貪婪的享受著父親的擁抱,開飯的時候才依依不舍的從齊徵身上下來。
齊徵看著眼眶紅通通的齊弘,心裏不禁有些愴然,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自己的孩子該何去何從。
“父皇,你這些天去哪了,怎麼都不來看我?“齊弘不懂大人的心思,抓著齊徵的胳膊問道。
“弘兒乖,最近的事情有點多,父皇實在抽不開身啊。“齊徵愛憐道。
“那這次回來能多陪陪母後和孩兒嗎?“齊弘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齊徵問道,齊徵不忍心拒絕,但又無法欺騙齊弘,一時竟沒法回答。
“弘兒,時辰已經不早了,先吃飯。“惠曦看到了齊徵的窘迫,解圍道。
齊弘不情願地應了一聲,坐在自己座位上。
酒足飯飽,齊徵與母子二人度過一個難得的下午,可幸福的時間總是那麼短暫,夜幕悄然而至,將齊弘哄睡後,齊徵與惠曦一番雲雨,躺在龍床上,十指相扣,深情的注視著彼此。
齊徵的後宮隻有惠曦,二人在相遇時就定下了唯一的誓言。
“小曦。“
“嗯。“惠曦趴在齊徵的胸口,劃著圈圈。
“情況越來越糟糕了。“齊徵有些沉重的說道。
“臣妾知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皇上不必過分自責,千萬要保重身體啊。“惠曦心疼的說道。
“大廈將傾,“齊徵閉上眼睛緩緩說道,說罷,他起身穿上紗衣,又為惠曦穿戴好。
“皇上,我們這是?“惠曦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