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徐知墨狂風暴雨般的緊逼,李雲遙被迫向石台邊緣退去,白色衣衫被隨心所欲四下遊離的彎刀劃開透出幾抹鮮紅的血跡,狼狽不堪可見一斑。眼見李雲遙已是搖搖欲墜,場中看客紛紛出口叫囂,聲浪更是一浪高過一浪,唯有少數人默不作聲。
這些人大多衣著光鮮,自然是來自淩海城的豪門權貴子弟,他們此時全然沒有了平日裏在外人麵前的謙遜知禮,言語和眼神中都透露著對李雲遙的厭惡和暴戾。
這場決鬥看似個人恩怨,但其中影藏的門道再坐的眾人何嚐不是心知肚明,一位無族無姓的外地佬憑什麼敢和徐家叫囂?無非是想以自己的性命為賭注,借著這場風波和徐家這顆蒼天大樹揚名?
如今入仕為官大多隻有兩條路,官員舉薦或者從十七座學院中選拔,可不論哪種都需要名望。
先帝辦學的初衷便是為了選舉德才兼備的人入朝為官,院試五科看似考的是學識和德行,其實不然,獲得五科三甲自然會名聲大噪,所以歸根結底還是比誰的名氣更大,若有一兩件事跡傳入梁帝耳中那便離官爵加身也不遠了。
以往學子之間的決鬥自然是倆人相互看不上眼,加上骨子裏的那種彪悍勁,免不了嘴上撕完還嫌不過癮的,還要在手上再理論理論,剛開始那會幾乎場場都拚個你死我活,雖然沒什麼路數可言,更像是潑婦打架,可那都是豁出性命以死相搏,可到了後來卻變成了寒門學子以小博大的手段,許多人也砸摸出了其中味道。
後來淩海每隔數月便有膽大的貧寒學子故意找到名聲遠揚豪門子弟,借著決鬥之名,可並不以死相拚,美其名曰英雄相惜,反倒是借著豪門世家的那位公子博得一個名聲,當然這一切是要有個前提,那便是真的身懷才學,並讓對手心服口服。
豪門子弟不乏眼高手低誇誇其談的紈絝弟子,可他們又不是真的傻,你有本事那自然沒得話說,誰又心甘情願的當別人的墊腳石?
因此他們相當痛恨既沒本事,又想借機以小博大的混賬家夥,即便李雲遙麵對的是星徒,那又如何?既然沒本事,死了也是活該,更是白死。想要豪賭這點本錢都不拿出來,誰樂意和你玩?
李雲遙一個粗鄙的驢打滾滾向了一旁,開始沿著石台邊緣繼續向後退卻,看得場中噓聲一片。
此時場上倆人額間皆有些許汗珠順著臉頰滑落,相較於李雲遙的狼狽,徐知墨倒是卻有些酣暢淋漓的味道,他自然知道園內大多數看客心中所思,嘴角始終上揚,作為西梁一帝兩公的徐家旁支,他從小便不缺他人吹捧,更是五科三甲,名聲早已遠播在外,入朝為官隻是遲早的事。
這次決鬥本就是由他提出,全力施展手腳,僅用小半盞茶的功夫便已經適應了聚泉境給身體帶來的變化,甚至每多出一刀便可多出一斤力道,如果能將力道控製得更家精準,那麼此次決鬥的目的也將圓滿的完成一半,隻不過剩下的那一半卻沒有達到他預期的結果。
當他第一次感應到星元的存在時,他便知道自己與刀有著莫大的淵源,不僅能控製各種刀還可以操控名中帶刀的各種器物,隻不過怎麼用卻成了一個難題。
因為境界的原因他所能操控的刀的數量有限,準確的來說是操控刀的重量有限,如今的他隻能操控近二十斤的重量,是控製一把威力巨大的巨刃厲害?還是操控數量更多的飛刀更有用?
徐知墨並沒有急著下結論。
他的九叔曾經告訴過他,不要在廝殺中使用他那並不算精妙的障眼法,放在星徒眼中毫無意義不說,還有可能成為破綻,可他還是使用了,因為他如今才十六歲不到,知命四年,他才跨過聚泉的門檻,未來還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印證,所以他不僅使用了星元凝製而成了幻象,更是中庸的選擇了四把彎刀,各重五斤左右,為的就是當作一杆秤,用來衡量利弊優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