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將軍明示。”
年輕將領搖頭笑道:“你可看到那白衣公子哥的腰間佩刀?”
“這是自然,但西梁學子多有佩飾刀劍,這也不稀奇。”伍長不解道。
“那你可看清楚了他那佩刀的製式?”年輕將領又問道。
伍長吱吱唔唔了半天,最終歎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
年輕將領雙眼眯起,冷道:“如果我沒看錯,應當是出自東武軍神營的白鹿刀。”
“此刀鑄於白鹿山,與軍神弩齊名於天下,凡是從武侯殿走出來的東武將領皆配有一刀一弩,兩者一近一遠相得益彰,比起我軍中普通將士所配自然是要鋒銳許多,這白鹿刀鑄造工序極為複雜,東武至今也無法大規模配給,百年前至今隻有萬餘,根本形成不了多少戰力,若是要論戰場上殺敵的數量,自然比不得我西梁梁刀,北漠馬刀,既是兵刃卻又不用於戰場殺敵,徒有虛名而已。”
伍長不由的再次回頭看了一眼那輛馬車,嘴角閃過一絲獰笑,道:“沒想到居然是白鹿刀。”
年輕將領回頭撇了伍長一眼,冷道:“雖然西梁北漠掌兵的將軍們以收藏白鹿刀為榮,甚至以府中收藏多少相互吹噓,使得白鹿刀往往有價無市,但我還是勸你絕了這份小心思,剛才我一番試探,斷定那人不是東武細作,試想一個無能草包在西梁能有資格擁有白鹿刀麼?他背後的家族勢力,你可看得出深淺?況且你我皆投身與軍旅,自當在戰場上建功立業,這才能對得起爹娘賜予的男兒之軀。”
伍長細細琢磨年輕將領話語中的意思,不覺間已是驚出一身冷汗,慶幸道:“多謝將軍提點。”
年輕將軍擺了擺手,伍長迅速歸隊,輕踢馬腹提速來到了騎隊排頭,對著一直領著隊伍卻直沉默不言的副將頷首一笑,後者恭敬還了一禮,將領頭的位置重新讓給了年輕將領。
身前天地一片白茫,身後四百精騎奔騰如蛟,第一次領兵出巡的年輕將領心中陡生豪壯,自言自語道:“世人皆知東武軍如狼,皆因東武有座軍神營,如今倒是叫你們好好瞧瞧,我西梁不止有烏寰,更有虎賁之師虎視天下,皆因西梁有座西鳳院。”
......
李雲遙坐上馬車後,幾人飛似的駕著馬車直奔烏寰城,剛才那驚現的一幕秦嶽也瞧在眼中,此時仍舊驚魂未定,一直探出腦袋看著那隊遠去的輕騎,生怕他們又“犯病”折返回來。
樊仁默默駕著馬車,心中心思急轉,剛才李雲遙讓他扶他上車時,偷偷給他使了個眼神,他立刻便明白剛才那一切都是李雲遙裝出來的,雖然結果看似尚可,但這種舉動實在是太過於冒險,一個不慎便是萬劫不複,若有下一次,這位年輕主子還能有這麼好的運氣麼?
樊仁眉頭緊鎖,想要勸說,卻始終猶豫不決。
李雲遙側頭看了一眼愁容滿麵的樊仁,搬來有心解釋,但說出來連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自從梵香院密室一事之後,他的身體力量隨之暴漲,後來這將近一月時間裏,他逐漸發現他的感官也逐漸在增強。
剛才那名將領在提速之前,他便看到幾處細微的動作表明會有這麼一刀,而他之所以沒有阻擋,正是因為他看到在那名將領出刀時,眼眸中隻有他的衣領。
李雲遙拍了拍樊仁的肩頭,笑道:“往後我自會注意一些的,否則可是要被人在背後罵死了。”
樊仁臉上一紅,轉而又義正言辭道:“又不是過河卒子,哪有不惜命的道理?”
李雲遙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忽然記起一事,開口問道:“西梁可有佩戴項圈的習俗?”
不待樊仁看開口,秦嶽搶先答道:“西梁北漠皆無此習俗,東武倒是有些地方以銀製鏈製鎖套在孩童脖子上,名為長命,保佑孩童平安長大。”
李雲遙皺眉搖頭道:“不像。”
“你們可曾看到剛才那隊人馬領頭副將脖間佩戴的是何物?”李雲遙又問。
樊仁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年輕將領身上,自然無法顧及其他,倒是秦嶽透過車窗看了那副將幾眼。
秦嶽仔細琢磨了片刻,道:“那東西我從來沒有見過,與其說是項圈倒不如更像箍在喉間的鐵圈。”
“正是此物。”李雲遙點了點頭,又道:“卻不知用處為何?”
李雲遙三人,你看我,我看他,半天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隻能作罷,權且當作護住脖頸的防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