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翌躊躇著,憂慮的目光不時在我和心靈之間打轉。
我起身穿上外衣,遲疑道:“你們先聊,我下去吃點東西——”
“站住!”心靈開口叫住我,恨聲道:“你還愛她,是不是?”
我無奈收住腳步,站在門側看著他們倆。這複雜的三角關係,卻牽連我也扯進去了。
成翌不說話,心靈紅著雙眼在房間裏巡視著,突然從地上抓起一塊玻璃碎片。那是之前被成翌打碎的玻璃杯殘渣。
我尚未搞懂她要做什麼,成翌已然大驚失色撲上去奪下她手上的玻璃碎片。心靈與他爭執了幾下,最終無力地坐倒在牆邊。
房間裏盡是她嗚嗚的哭泣聲和成翌喘氣的聲音。成翌慢慢一步步走上前,挨著心靈坐下,檢查她的手是否受傷。倆人受傷的手交握在了一起。
原來……他們之間也有情。
心靈把頭靠在成翌的肩膀,委屈的神色漸漸被滿足所替代。我早該發現,她一直愛著她的姐夫啊。
“姐姐,對不起,我知道我不該和你搶成翌,可是我真的好愛他,我不能沒有他……”心靈盈滿淚水的眼睛是楚楚動人的,略帶歉然的神色更是惹人憐惜。相信沒有哪個男人會不動心吧。
這種言情劇裏的橋段生活中也會時不時的上演。隻是換了場景,台詞的感覺卻全然不同。我被狠狠惡心到了。不知道那個真正的鍾心悅健在的時候他們倆是不是已經就暗渡陳倉私相授受了。
心靈的手緊緊勾著成翌的臂膀,顯示著她的所有權。成翌有些尷尬,卻抽身不得。
我雙手抱肩,不以為意地說道:“沒什麼好對不起的。你情我願,天經地義嘛。你們男才女貌,天造地設。這樣吧,等爸爸回來,我就把你們的事跟他說,怎麼樣?”
對上我一臉誠摯的笑意,成翌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虧他之前還好意思對我做那番表白。這樣一來也好,省得我為解除婚約找理由而心煩。
心靈甜蜜地摟住成翌的胳膊,有些害羞地笑笑,忽然又猶豫道:“我怕爸爸一時接受不了,而且姐姐你和他的婚約……”她看了成翌一眼,不再說話。
“放心,我會去和爸爸說的。”我搶在成翌開口之前說道。
如此,我也可以放心了。
望望窗外,已然破曉。深沉的夜在尷尬的三人關係中安然度過了。
我借口晨跑溜出門去,給姚慕風撥越洋電話。
這家夥,從我到F國起就沒有一個電話,一條短信。倒是王哥發來好幾條噓寒問暖,詢問我在鍾家的狀況。
有這樣的未婚夫嗎?我悶悶地想,在感情裏自卑多疑不確定是我永遠擺脫不了的特性。
“嗨,這位小姐。在等人嗎?”有聲音在身邊響起。
“你的男朋友真差勁,怎麼讓你一個人站在寒風裏?不如……把他甩了,考慮一下我,怎麼樣?”他額前的碎發被清晨的露水沾濕,墨黑的眼睛透亮,為我臉上那抹驚訝的表情盈滿笑意。
記憶中,他似乎不曾這樣肆無忌憚地與我開這樣的玩笑。
蕭墨,好久不見。
他脫下自己的呢子外套,嚴實而緊密地把我包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