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柔前幾日喜歡嗑瓜子,現在卻也顧不得了,隻扒著那小窗口看的入迷。圓喜把小柔的症狀一個詞就全總結了——花癡!
那男子圓喜倒沒見到,隻是見小柔這般的神魂顛倒就有些不樂意。再怎麼著她也是自家的小姐呀,這般的沒出息連帶她也覺得臉上無光。她家的陳小柔小姐該是高高在上的,驕傲的仰著小下巴等人來巴結,哪裏用得上這麼眼巴巴的盯著一個破船艙出神?
圓喜咳了一聲,繃著臉道:“少爺,矜持!越是貴少越喜歡矜持!”
一句話成功的讓小柔收回了視線。小柔扭扭腰端坐著,抿著嘴現出自己的尖尖小下巴,瞪大眼睛衝圓喜曖昧的眨了眨,這才甜美的笑了笑道:“怎麼樣?還不差吧!”
一旁錢六的手就有些抖。他一直以為這陳小少有些女氣,可沒想到如此之女氣,做兔兒爺做到這份上,唉,也算是神級人物了。
圓喜不樂意的斜過去一眼,冷冷道:“錢六不去幫幫你家少爺?你這小廝做的倒也稱職!”
錢六腮幫子也跟著抖了抖,皺巴著臉拍拍屁股出了船艙。和這麼兩個不男不女的人呆在一起,他怕哪一天自己也忍不住翹著蘭花指捏點心。嘶~~娘啊,惡寒!
圓喜等錢六跑到船尾才壓低聲音道:“少爺,咱也是有身份的人,不能這麼掉價。”
小柔點點頭,拍拍有些熱的臉頰道:“你不知道,我覺得我遇上我的緣分了,那位少爺真的很像許仙呐。”
圓喜嘴角抽了抽,“許仙還讓白娘子永鎮雷峰塔呢,還聽信讒言喂白娘子喝了雄黃酒呢,還……”
小柔瞪了圓喜一眼,捧著臉頰笑眯眯的道:“我又不是白娘子,我不會被鎮在雷峰塔下。再說了,我也不是蛇,喝了雄黃酒也沒關係。”
“嗯哼,那那個少爺也不是許仙。”圓喜嘴型不變的小聲嘀咕。
小柔隻斜了她一眼,就繼續托著下巴想著那少爺的模樣。圓喜的視線飄上坐在船尾搖櫓的錢萬金,還沒開口自己就先樂上了。
小柔又殺過去一眼,氣哼哼的道:“你又笑什麼呢?”
圓喜兀自樂了會兒,這才止了笑道:“要奴婢說啊,小姐和船尾那胖少爺倒也應了一出戲呢。”
“嗯?哪一出?”小柔不明所以。
圓喜甩著腰上的繡花荷包抬抬下巴道:“梁山伯與祝英台啊。‘東晉,越有梁山伯、祝英台嚐同學,祝先歸,梁後訪之,乃知祝為女,欲娶之。’依奴婢看,這詞兒該改改,‘現有錢萬金,陳牆下見一男子跨坐於牆頭,交談後心甚喜,遂同行。至西子湖畔,錢月下見陳,乃知陳為女,欲娶之’。”
小柔紅了臉,皺皺鼻子接著道:“陳不從,匆匆逃離!逮住亂說話者圓喜,重責五~~十~~大板!哼哼,還有,以後再拿胖少和我開玩笑仔細我把你賣咯。”
圓喜拍拍胸口,做了個‘奴婢怕怕’的表情,眼珠子在她和錢萬金之間轉了轉就笑了。
說來也真是緣分呐,兩條船竟然在同一個渡口泊岸了。小柔對自己腰上憑空多出來的幾斤肥肉很是糾結,可是也隻能糾結著眉頭去看那少爺優雅的走出船艙,優雅的上岸,連背手的動作也優雅的仙人一般。
小柔盡量吸著肚子也上了岸,可是那厚單子裹出來的肉不像自己身上長的肉,想收也收不進去。小柔急的眼眶發紅,耷拉著嘴角眼巴巴的看著那少爺進了一處客店。
錢萬金累的有些虛脫。他一路上都想著把這船甩掉,可是那船夫似乎是找到了對手,他快他也快,他慢他也慢。有這樣做人的嗎?忒是不厚道!
錢萬金擦把汗,左右嗅了嗅,發現自己身上汗味不是太大這才走到小柔身邊,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正巧見那白衣男一撩袍邊進了門。嗯哼,姿勢也裝的大仙兒一般。錢萬金看著忍不住就輕哼了一聲。
小柔扁扁嘴,抬腳就往那客店裏走,錢萬金忙一把拽住,隨意指了一家笑著道:“咱們住那邊那家,那裏景兒好。”
小柔甩掉他的手,點點頭道:“你去吧,明天再碰頭哦。”
……
錢萬金看著小柔跟著那男人走了進去,牙齒就很不淡定的磨了磨。
那小廝正在定房間,男子則背手立在窗前。小柔暗地嘀咕了句什麼給自己壯了膽,咬著嘴唇就蹭了過去。等到了男子身側垂著頭看看自己的腰,盯著自己的腳尖兒開始再次聚集勇氣。
小柔想,主動搭訕也是個好法子吧,要不然那些愛情故事裏的男男女女都是怎麼認識的?總得有一個主動開口的。既然這緣分不開口,那她就主動一下下好了,等這緣分喜歡自己了,自己再矜持。總要有人先踏出去這一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