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王翀皺了皺眉,仿佛這一切令的他有些不悅,這黑衣男子的出現讓他有些焦躁,這一切應該早早結束為妙。
龍三目光所視之人眼神帶著幾許希冀,亦帶著幾許不忍,此人正是龍三的父親,龍孝。
龍孝雙鬢如雪,發絲淩亂,雙目之中泛著血絲,隻是那道道血絲卻掩蓋不住他此刻的激動,右手握著油紙傘,輕微的顫抖表現了他難以自製的情緒。
望見龍三看著自己的灰暗的眼神,他那蒼老的麵容不禁泛起一絲苦笑,那苦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甚至不敢直視龍三的眼神,那眼神沒有任何色彩,隻是那簡簡單單的看著自己,卻讓自己猶如厲芒在身,刀割一般。
他對不起這孩子,從這孩子的出生到長大,他從沒有一將其看做是自己的孩子,看向的總是那藏在其身體中自己的親生兒子,高中之前,每年的生日都是他們父子二人最開心的時間,龍三開心的是每年父親總是與自己一起過生日,而他則開心的是距離自己的孩子複活又少了一年。
他不敢告訴龍三真相,卻又假裝喝醉讓龍三自己看到了真相,父親明白孩子知道真相,而孩子卻以為父親不知道自己知道真相,於是父子之情還在繼續,龍三依舊如兒時般卻行為舉止大變,他想讓父親關注他的變化,讓父親詢問他,從而質問父親真相。
而龍孝卻知道龍三知道真相,不斷的縱容,所有的錯事,所有的後果他都幫龍三一一承擔,他覺得這樣是對這孩子的一種補償。
“爸,今是我生日。”龍三那幾欲倒下的身子不時的搖晃,其聲音如蚊般細,但在眾人耳邊清晰無比。
至此,梅吟雪,蕭雷,王翀,鬼瞳等,他們都明白接下來會是怎樣,沒有人打攪這對父子的交談,也沒有人想要打攪他們。
“我知道,所以我來了。”龍孝沉沉的聲音如黃鍾大呂。
“你來是為了我還是他?”龍三嘴角微揚,隨即自嘲的一笑道:“不是為了他,你也不會來。”
龍孝望著龍三,似乎這句話狠狠的在其身上紮了一刀,麵色漸白,沉默不語。
“其實,很早我就知道真相了。”看到龍孝沒有言語,龍三隻覺胸腹之內宛若刀攪,一股窒息的感覺猛的出現,隨即深緩了一口氣道。
“我知道,那真相是我故意給你看的。”龍孝歎息,他亦不想再隱瞞下去,索性將所有的事情全盤托出。
聽完龍孝的話語,龍三一時沒有做聲,兩手扶住自己腰間,想要使自己站的端正起來,場麵之上唯有片刻的寂靜。
少頃,龍三淡淡的開口道:“我早應該猜到,這麼重要的事情,您怎麼會喝醉酒突然扔在地上,原來自始至終我都是你的一個玩偶。”
“夠了,你這高中三年我已經夠縱容你了,你幹的那些事情全是我給你收的尾,我甚至不曾責怪你一句,還不夠麼?”龍孝突然憤怒的喝道,似乎是龍三口中的玩偶戳中了他的痛處,抑或是他有些不滿於龍三的行為。
“夠,當然夠,你是夠縱容我的,可是這底下有哪一個父親會縱容自己的孩子做如此多的壞事,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希望得到你的一聲責怪,你呢,你隻是在替自己所犯下的罪做著一些彌補,隻是在尋求心安理得罷了,這一切在你眼裏不過是一場交易罷了!”龍三亦是有些激動,身體都隨著其聲音的拔高不斷顫抖。
“你…”
“可你的交易自始至終都是自己在進行,你有問過我嗎?你考慮過我嗎?我不是交易的物品,我是與你交易的對象,你一意孤行的就認為你這些縱容就是我想要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