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班以後,安風月站在自動取款機麵前,看著屏幕上顯示的餘額,微微歎了口氣。
把卡取出來,盤算著每天給小三達和光卓打飯要花多少錢。
現實便是這樣殘酷,一遍遍的提醒你,現在的你有多脆弱,有多麼不堪一擊。但,倒下了,才真的算輸了!
安風月進食堂買了兩個饅頭,然後打了兩份飯,一邊吃饅頭一邊走。
一個饅頭五角錢,早中晚三頓,早上一個,中午和下午各兩個,那麼她的餐費一天隻需要兩塊五。而小三達和光卓,隻用算午餐和晚餐(早上上班去不了醫院),一人每天花十塊,應該能撐到月底。
隻要等到發工資,就能捱過去。
一瞬心情開朗起來,步子也輕快不少。
安風月把飯送到醫院,許光卓已經醒了。
“快來吃飯吧。”她把飯盒放在床頭櫃上,自己喝了杯水。饅頭實在是太梗。
許光卓淺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你吃飯了嗎?”
“吃了。”安風月微微一笑。
“錢呢?”
“我找朋友借的。”
不是找師哥借的嗎?宴三達疑惑的盯著安風月,許光卓則緊緊地盯著他,眉頭微微蹙起,像在探究什麼。
他的心思,極為細膩。
安風月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亂什麼,忙說:“昨天的事已經有結果,趙教授的女兒被送進了精神病院,至於醫藥費,趙教授他們一定會全部負責。不過趙教授和他的妻子現在在楓國大叢林裏,現在還聯係不上,大概一星期以後才出來。他們那邊在盡力聯係,等聯係上了,錢就可以還同學了,這可以算墊付。”
語落,她又看了許光卓一眼,許光卓隻是“恩”了一聲,卻也沒再說什麼,緩緩的低頭,柔和的輪廓鍍上一層暖色,很是好看。
安風月知道,他恐怕猜到了些什麼。
但他不說,她也不會道破,各自的心裏,都裝了心事。
或許兩個好朋友的間隙,是從不坦白開始的。很久很久以後,安風月層如此想,但那都是後話了。
接下來的日子都在上課,上班,回家看望外婆,照顧許光卓中度過,充實得沒有一點空暇。每天回到寢室倒頭就睡,但輾轉反側,想到安妙雪演講的日子要來了,又是閉著眼睛難以入眠。
這段日子很奇特的是,奕淩沒有再來找她,興許玩累了,厭惡了……
心一直的涼的,但每每想起他,總會更涼幾分。
安風月站在櫃台處發呆,早上冷域的客人很少,寥寥兩三人。
手機突然震動,她拿出來,屏幕上是再熟悉不過的兩個字。
他怎麼打電話給她了?難道又有興致了?
接通,奕淩的嗓音涼薄且富有磁性,“下午五點,我去接你,一起吃個晚飯。”
“我沒空。”就算有空也不想去。
“生氣了?”電話那頭傳來低低的淺笑。
“生什麼氣?”安風月蹙眉。
“我一星期沒找你。”
“不找我就不找我,我為什麼要生氣?!”這一下像是觸了老虎屁股,安風月的聲音沉沉的,麵色微紅,似乎被戳中了什麼。
“好,不生氣就不生氣。”奕淩有點像哄孩子,唇角的笑容幾乎能柔出一道清光來,看得一旁的邱邵明目瞪口呆,隻聽他好脾氣的說:“下午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