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看見奉陽市委那幢深褐色的辦公樓了,林起突然有種莫名的興奮。這折騰了半天外加上生死時速的,總算是大功告成了,過了這個紅綠燈就一切都OK了,自己總算沒白忙活。這破紅燈是怎麼回事兒,怎麼時間這麼長?
“先生您好,羅馬公園新開盤的樓盤,頂極豪宅平民的價格,在都市裏享受田園生活,預交一萬頂三萬,先生有興趣打這個電話……”又是樓盤推銷的。你說你推銷就推銷唄,非得跑到大馬路的中間發什麼宣傳單啊,也不怕車子起動把你碰著。出租車司機是見慣了這種情況毫不理睬,林起壓根兒就沒搭這個腔。眼看著前麵的紅燈開始倒數秒數,隻要過了這個路口一右轉就到了市委大樓,他的使命就算是徹底完成了。
就在這時,林起敏銳地聽到了一種很不尋常的聲音,準確來說就好像是小時候一把手有的一個老式的鬧鍾,就是上發條的那種,深夜裏走動時聲音特別的突兀。
不好,林起眼光掃過,突然發現他所坐的出租車後排門上,赫然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小匣子,那聲音就是從那裏傳出來的。即使他不是什麼專業人士,他也知道那會是什麼東西。當不好的兩個字從他的腦袋裏滑過的一瞬間,他已經從另外一側打開了車門,再然後就是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
大地為了一顫,方圓十米範圍內的車輛的玻璃窗無一幸免,被巨大的衝擊波撞擊得是支離破碎。公路兩側的樹葉似雪花般地飄落下來,幾個路過的行人被氣浪掀得東倒西歪。盡管從身體上和心裏上都有了準備,林起在電光火石之間運起了全身的功力來抵禦強大的破壞力,但身體在巨大的爆炸衝擊波麵前仍然就像是隨風飄逝的枯葉一般,再次完成了空中轉體305C般地動作,隻是落地的時候沒那麼瀟灑了,直接就好像是拋物線一樣重重地砸了下去,直挺挺地砸在了旁邊一輛倒黴的豐田車上。媽*的,小鬼子的車皮就是薄,車頂在重壓下完全變形塌陷下去。
靠,老子這輩子也不買小鬼子的車。
林起渾身上下的骨頭就好像是碎裂了一般,耳朵裏似有千軍萬馬地旁邊掠過般嘈雜,他的鼻子和嘴裏不停地湧著鮮血,天空在他的眼前不斷地旋轉、翻騰,眼前的景色越來越迷離。就在他想著要好好休息一下時,一個黑影已經跑到了他的身邊,伸手去奪他手裏一直沒放開的那個黑包。就剩下一點殘念了,林起突然迸發出一般驚人的力量,一把抓住了那個人的胳膊。
對方大吃一驚,誰會想到已經奄奄一息的林起,怎麼會有如此強大的生命力,即使是到了好像孩童隨便碰一下都有可能奪去他生命的時候,他還能做出直接有效的反擊。吃驚歸吃驚,他還是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了反應,抽出一把匕首就直奔林起的胸口處紮了過去。若是在平時,林起可以輕易地叼住他的手腕然後擰斷他的胳膊,可現在的情況是就連躲開匕首都是件比登天還難的事情。眼看著匕首寒光閃過,林起突然大吼一聲,身體略偏躲過了要害,任由匕首輕易地刺進了他的左肺,然後用頭猛地撞擊到對方的腦袋上,隻聽著一聲沉悶的撞擊聲,兩人同時一陣的天旋地轉。林起被這一撞反倒是來了精神,反手拔下了匕首然後一揮,對方的動作停止了,再然後他的脖子出現了一條紅色的細線,然後慢慢地、慢慢地擴大。又有幾個人靠了過來,林起奮起餘勇,將最前麵的兩個人踢得飛了出去。可實在是架不住來人太多,他被人死命地壓在了身下。林起拚著最後的一點力氣,嘶啞地吼了出來:“我要見紀委柳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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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海鵬一個人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
他在焦急地等待著一個消息,一個可能左右他今後命運的一個消息。終於手機響了,是那個號碼:“喂……”
“……”
“知道了。”就連王海鵬都開始佩服自己了,這種時刻他的語氣居然是如此的平靜,平靜到了就好像這一切都不和他相關一樣。該來的總會來的,種什麼種子結什麼果,這個道理他小學的時候就懂。可就是總以為自己是個例外,有一股力量支撐著他始終懷著一總僥幸心理,現在才知道那不過是自己在騙自己而已。現在一切都是塵埃落定,他反倒是卸掉了沉重的枷鎖輕鬆起來,原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念之間的事情。如果當初我沒有沒有那麼強烈的升官欲望,如果當初我聽了老友的勸告,如果我不要那麼多的房子和票子,如果我早一點兒明白這些個道理……或許一切都不會發生,自己還是那個受人尊重的********,還是那個威風八麵的一方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