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個江湖門派的奇規異矩周老看得多了,但類似這種連自己修習的哪種門派、哪種路數都不知道的他可是頭一次聽說。當然在他和林起交談之前,他曾經仔細研究過一把手的資料,一切的檔案資料齊全,路程,男,51歲,已婚,土生土長的林場人,二十歲進入林場係統工作,因機器意外致右臂殘缺,一直以來擔任護林員工作。其父母早逝,習得一身的中醫,在林場內頗有些威望。林起是其撿回來的棄兒,父子倆個相依過了二十年。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了,整個資料不過是一頁A4紙而已。至於其如何擁有一身出奇的醫術和武功則語焉不詳。周令想來估計是他可能是一次偶遇,機緣巧合遇到了世外高人所授。一把手的照片他也見過,長得實在是太大眾了,扔到人堆裏馬上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的那種人。但至少也得有個什麼名字之類的東西吧,哪怕是拉風一點兒的什麼“百破拳”、“千重掌”、“萬人敵”之類的啊,這種既無出處又有來源的內力他甚至無法調取相關的資料。
真是讓人頭疼。
“小哥,那我問一下你是從什麼時候起開始練功的?”周老改變了策略。
“這個……”林起思索了一下:“我也說不清楚,反正我從記事兒起就開始練習來著。一把手,哦。就是我的師父從來也沒告訴過我練習的目的是什麼,反正要是不練的話肯定是一頓荊條伺候。”
“倒是暗合古法。”周老難得地笑了。現在人都講究個人權,我們小的時候淘氣、搞惡作劇之類捅貓蛋的行為,那老師踢上兩腳、罰站那絕對是小兒科。你再看現在的孩子在學校,基本上屬於打不得、罵不得、說不得的,但凡施展點兒手段那媒體就會鋪天蓋地地宣傳報道,大有暴力老師重現江湖的味道。周老很不幸沒趕上現在這個好時候,在他拜入師門開始,打罵簡直就是小兒科中的小兒科,師父的話那就是聖旨,師兄的話就是命令,伺候師父的生活起居是必修課,照料好了師父高興了傳你一招幾式的,伺候不高興就是一頓拳打腳踢。趁著別人休息的時候還得刻苦訓練,哄得師兄高興他興許陪你過上幾招實戰。
“周老……”林起試探地問道:“您找我到底有何事?”
“那好吧,我也不兜圈子了。”周老正色地說:“你的情況實在是特殊,雖說我們沒有交手但我敢肯定你的內力應該在我之上。你先別謙虛,我說得是真話。就憑你用內力修複老嫂子的功夫來講,我自歎做不到。所以老夫有個不情之情。”
“周老您請講。”林起幹脆也不矯情了。
“我想讓你指點一下我的弟子如何?”周老此話一出林起大驚,連忙站起身來搖頭拒絕:“周老,不是我不識抬舉,您是我們國家的大師級的存在,您的弟子想必也必是人中龍鳳,我一甚至連自己修習什麼功法的人都不清楚的野路子,怎麼可能指點您的弟子,真的讓我惶恐,還望周老收回成命。”
“你先別忙著拒絕。”周老示意林起先坐下,然後笑著繼續說道:“朝愈說‘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武學一道亦是如此。小哥年紀輕輕就擁有出神入化的內力,小老兒也是甘拜下風。小哥也很清楚,現在不是冷兵器時代了,近身格鬥的曆史已經沒有了,但武學一道不能毀在我們這一代的手裏。既然想光大武學,就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固守門派之爭……”
“周老,我真不是這個意思。”林起連忙為自己分辨。
“那你是什麼意思?”周老臉色一沉,不怒而自威。
“我隻是擔心會誤人子弟。”林起長籲了一口氣。
“這個你不用擔心。”周老知道林起還是毛兒嫩啊,慢慢地跌進了自己設計的圈套裏:“另外來之前的時候,我去了老嫂子家裏,她也是這個意思。”周老心想小樣兒吧你,我拿老太太來壓你看你如何處理。
“既然周老如此之說,又有奶奶的期許,我答應就是了。”林起知道這關是躲不過去了,隻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不過他腦袋一轉來了主意:“不過我有個條件。”
“說說看。”周老大度地揮手。
“雖說我和您的弟子有武功上的切磋,但並無師徒的名份,隻能是以師兄弟的身份。”林起知道周老在業內是什麼地位,如果要是以他的弟子為師的話,那自己豈不是和周老平起平坐了,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啊!
“這個……”周老猶豫了一下:“好吧,我答應你了。”
“謝周老成全。”林起向周老一揖,行的是弟子禮。
“喬鵬,你進來吧!”周老向門外喊了一聲,一個精壯大的小夥子就走進了房間裏,向周老行師禮:“師父。”
“我馬上就會返回京城去,你就留在奉陽好好向你林師兄進行討教武功。切不可嬉鬧懶憊、荒廢時光。”周老語氣嚴肅。
“謹尊師父教誨。”那個叫喬鵬的弟子點頭應承下來,一轉身向林起行拱手禮:“以後還請師兄多多請教。”
“喬師弟客氣了。”林起連忙回禮。就在此時田寶華敲門,邀請周老去參觀地下設施。等周老欣然前往以後,房間裏隻剩下了這師兄弟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