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放亮,傅錦煦抱著熟睡的肉團子走了,短短個把月的相處,竟有些不舍。
白翹站在村口土丘上,目送那輛黑色轎車變成黑點,一腳把碎石子踢到山下,鬱悶的盤腿坐下。
唯一一個要好的朋友走了,有點聯係的劉大富也沒有消息,當時腦袋一熱,差點兒就跟著傅錦煦離開山窩,可她不能,至少也要等劉大富回來才能做決定。
想著想著,迷迷糊糊睡過去了,再次醒來,日頭高照,被噪雜的吵鬧聲吵醒。
揉著睡眼惺忪的眼,坐起身看著下麵一群村民扛著鋤頭,激烈的跟穿著製服的政府人員爭吵。
“你們趕緊走,不關你們的事。”劉大富父親推搡一把帶頭的政府人員。
“同誌,你們違法經營煤礦,挖斷水源,周邊村子井水幹涸,用水困難,煤礦要查封。”
“我不懂,我們是走正常手續來的,你查不查封我說了不算,等我兒子回來再說。”劉春生毫不退讓,沒了這煤窯,他兒子在老婆麵前更加抬不起頭。
賠了命,也不幹。
煤礦安監局的人為難了,這事挺棘手,辦好了就是好事一樁,沒辦好怕是會鬧出人命。
“你們妨礙執法,這也是違法的。”急的一頭是汗,上頭政策抓得緊,領導發了話,這煤窯一定得封。
劉春生一臉憨勁,抓著鋤頭向後揮,挖在說話的人麵前,嚇得那人向後一退,無賴的坐在路中央:“我就是違法了怎麼著,想要動我兒子的煤窯,從老頭我屍體上過去。”
那人好說歹說,見劉春生就是不幹,立即打電話向領導請示。
白翹一看,心知不妙,這肯定是劉大富惹著人,人家拿他開刀。
那煤窯可是她的第一桶金,不能讓計劃就這樣給夭折,心思一轉,從土坡上跳了下來,走到幾位執法人員麵前。
“這位大哥,事情好商量,我們把手續辦齊就是,沒必要鬧大。”白翹笑得恭維,臉上露出兩梨渦,平淡的五官有些耀眼。
“小姑娘,你們這是違法的,不是手續問題,主要是導致環境惡劣,周邊都沒有水源,讓村民怎麼生存?若是開采厲害,房屋坍塌出了人命,誰來負責?”王海覺得這丫頭太天真了,小小年紀,書不好好讀,瞎摻和大人的事作甚?
白翹覺得這也是個問題,深思熟慮一番,正色道:“這煤窯您能暫時不封麼?我們會想辦法改善阻斷水源的問題,提高安全指數。”
“小姑娘,你還是好好讀書,這不是你能管的事。”王海神色不耐,他寬裕幾天,誰寬裕他?
“你們強行執法出了人命,到時候你負責?”白翹見他油鹽不進,不禁惱火,以為她愛管?那是在不牽扯她利益的前提下。
強壓下內氣翻滾的怒火,權衡一番,拉著王海走到一邊,看了眼邊上沒人跟來,從口袋裏掏出五百塊錢塞他手上。
“大哥,你就寬限三天,我們一定把水源問題解決好,等我大哥回來,肯定把手續補齊,不會讓你難做人。”他們都是利字當頭,有錢什麼都好商量,沒錢滾邊玩兒蛋去。
經過前世那一茬,白翹深切的明白,做人呐,要能屈能伸,不能一根腸子硬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