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掌櫃的言語之後,劉大俠馬上站起身來,擺足了架勢,說道:“今日得蒙諸位好漢厚愛,讓鄙人組織這場盛會,但是我們順安城武林界並沒有舉辦過這樣的盛事,鄙人心中忐忑啊。我們都是粗漢子,要說比武較技,殺個賊寇,我們倒是易如反掌,可是這迎來送往,接人待物,我們可都是門外漢,日後有甚不懂的地方,還需仰仗掌櫃的指教一二!”
在座的眾多江湖好漢,紛紛出言附和,一時場麵熱鬧之極!
可這番話初聽在童山耳中,也感覺委實真誠之至。但若再看那掌櫃和劉大俠的笑逐顏開的臉孔,童山突然生出一種極其荒謬的想法,莫不是在剛才的對話中,他二人便已經做下了什麼交易吧!越想越覺得可能,但轉念一想,這些人如何又與自己有什麼關係,還是等填飽肚子以後,尋個性格爽直的家夥,問問這劉大俠的底細吧!
不一會兒酒宴備齊,眾人觥籌交錯,開杯暢飲。
起初這些人還能稍稍注意點兒形象,可待到白酒下肚,腸胃充盈之後,便有很多人逐漸露出了本來麵貌!一個個脫下了衣衫,袒胸露乳的赤膊著上身,大聲地吆喝了起來。有那行酒令的,有那罵娘的,也有那拔刀想要決鬥的,更有那拉架評理的,直看得童山目不暇接。
在人群中搜視了良久,終於被他找到了一個粗壯的漢子,大約二十左右歲,和眾人格格不入,獨自坐在角落裏飲酒,看他的長相,也顯得十分忠厚,童山便執起茶杯,走到了那人跟前,徑自搬了把椅子坐下後,開口說道:“這位兄弟可是這順安城中人?”
那人抬眼一看是童山,也不見外,憨聲憨氣的隨口答道:“啊!”
“這位兄弟以前可認識那劉大俠?”童山一看這人回話聲音憨厚,簡單利落,心裏定然沒有那麼多的花花腸子,回頭見左右無人注意自己二人,便接著問道。
“認識啊!他家和我家不遠啊!”那人又答道。
童山心中竊喜終於找到了合適之人,又湊到了那人近前,低聲問道:“這位兄台可知那劉大俠平時的為人如何?”
“他挺好啊!小時候,還給過我一張餅咧!”那人道。
“如此說來,他確是個可信之人?”童山又確認了一遍,問道。
“那我倒不知了!不過那餅確實很好吃,上麵就像是刷了一層油似的。還放上了很多芝麻,可筋道了。到現在,我還記得那餅的味道呢。我一直到現在還覺得吧,那餅是世界上最香的餅了!”那漢子說的眉飛色舞的,嘴邊不自覺的流出一些饞液,即便手中的筷子上仍然夾著一塊肥肉。
這時童山已經看出這人似乎腦子有些毛病了,正要起身離開。突然法訣有人在童山後麵拍了他一下,轉頭一看,原來是領著大家來到這家酒樓的,圓墩墩、胖乎乎的那個中年人,童山朝他笑了笑,點點頭,算做打了招呼。
“小兄弟,我對你的求武之心甚是欽佩,大手筆啊,直接促成了我們順安城的這次盛會。但是我對小兄弟你有點不成熟的建議,不知肯聽否?”那人端著酒杯直接開口說道。
童山感覺有些突兀,這人前麵說的還好,後麵怎麼聽著就像是要指責自己一樣呢,但也不好不接口,遂答道:“閣下但說無妨!”
“我們行走江湖,雖然目的各有不同,有的求名、有的求利,但大多都有自己的行事底線。不懼豪強、不欺淩弱小!可我今日觀兄弟所為,似乎有悖於我們江湖中人的行事風格!”
酒宴正酣,與童山說話的這胖子交遊廣闊,也是整個宴會的焦點之一,雖然沒有劉大俠出的風頭大。此刻眾人見他與童山交談,而且話中似有指責之意,便紛紛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酒杯,抬頭看了過來。
童山也不是一個肯輸人的性子,一看這人無端指責自己,頓時怒從中來,心想:若是這人一會兒說不出個子午卯酉來,一定要給他個好看。於是問道:“不知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事,惹得閣下如此火大?”
那人見童山似乎要發火,也不甘落後,指著剛剛與童山交談的粗短漢子,說道:“這個小兄弟雖然幼時頭腦受過損傷,有些癡傻,但我們順安城的好漢們並無一人嫌棄他,無論大事小情都帶契著他,從不肯讓他吃一點虧,已經成了我們順安城江湖的一樁美談,可你竟然用言語逗弄他,是可忍,孰不可忍!”
童山原來滿腔的怒火,頓時消散一空,手顫抖地指著在那茫然不知所措的粗短漢子道:“你說他不正常?”
“正常人能見到一個人,就說他小時候曾經吃過一張多麼好吃的餅的事兒嗎?”那人有些火氣,怒道。
“你說他無論見到誰和他搭言,說的都是吃餅的事兒?”童山茫然的問道。
那人見童山好似並不知情一般,這才稍稍放緩了一些聲音,答道:“正是!”
童山的腦子轟的一下,差點當場暈過去,自己竟然向一個傻子打探消息?好在他心誌堅毅,瞬間反應過來,心想,此時若不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恐怕就得罪了整個順安城的江湖中人了。於是連忙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