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兩口子大鬧一場之後,還是沒離成婚。並不是蘇父態度不夠堅決,而是蘇母提出的離婚條件太過苛刻:不僅要蘇父淨身出戶,交出所有存款存折,離婚後還不許他再見女兒。淨身出戶對於蘇父倒也無所謂,反正大不了在外麵暫時租個房子,單位效益越來越好,油水又足,想再買個房子也不是什麼難事。隻是,女兒的撫養權對於他來說,實在太重要了。莫說不能見女兒,就是把撫養權交給蘇母,一周見一次麵他也接受不了。
蘇父捫心自問,當初之所以和蘇母結婚,動機本來就不單純,隻是想著通過嶽父的關係進入國家單位就職。想當年,自己隻不過是個窮大學生,為了改變家族命運,他選擇放棄愛情,為了仕途而和蘇母達成婚姻關係,他心裏根本談不上愛她。回想起來,自己當初作出選擇的時候,就已經想到這一步了。他想:女兒還在上學,我不能因為自己的私心給予她一個破碎的家庭,忍氣吞聲算得了什麼?這些年我不都是這麼過來的嗎?
他最終還是妥協了。第二天老老實實跟蘇母承認了錯誤,這件事也就這麼過去了。
蘇母是個記仇的人,她老是想著劉浩母子倆給她帶來心理上的不痛快——自從劉浩搬進小區之後,她就一直想著找個機會“報仇”。
在她看來,劉浩母子搬進楊雪家裏,這其中一定隱藏了什麼貓膩。甚至,憑借她過人的想象力,竟然真的聯想到了師生之間存在著不可告人的關係。
打定主意之後,她就在小區惡意散播楊雪和劉浩之間的師生關係以及合租房子的事實,並且造謠說師生之間存在不正當的男女關係。然後,每天傍晚她都要有意無意地在楊雪租住房子的那棟大樓附近“巡視”,為此還特意買了一台相機,想拍下“證據”。她在單位的工作是個閑職,因此更是有了大把的時間來幹這種勾當。
蘇母並不十分清楚自己幹這些事情最終為了什麼,也許是因為生活的乏味想給自己尋找一點新鮮刺激,又或許是由於她跟劉浩母子倆之間的過節讓她懷恨在心,反正,她就在暗地裏把窺視的“工作”開展了起來,有時候甚至比她自己的本職工作還要認真。
……
接近六月底的時候,期末考試終於如期而至。劉浩經過半個多月的惡補以及楊雪每天睡前的指導,總算理清了一點頭緒,把該背的該記的東西都盡量輸入了腦子裏。數理化的東西死記硬背沒有效果,劉浩就拚命地做題,遇到不懂的問題也在第一時間請教相關科目的老師,甚至到了考試那天早上,他還起了個大早,花了幾個小時把當天要考的科目惡狠狠地重溫了一遍。
總算,加倍的辛苦沒有白費,試卷上麵的許多習題都讓他覺得眼熟,與之前做過的習題知識點都差不多,隻不過換了一個出題的形式而已。劉浩刷刷做題,交卷的時候也沒落空,每個題目都寫上了答案。
三天的考試很快就過去了,按照之前跟秦風的約定,劉浩必須在28號這天晚上去酒吧試音。
本來,一個月前秦風已經滿口允諾了劉浩暑假駐唱的事情,但是不知道中間又出了什麼變故。幾天前,酒吧老板秦風給王亮打了電話,問他們什麼時候考完試,說抽個時間來酒吧試音之類的。
“看來他對我們還不是完全放心——”在去酒吧的路上,王亮分析道,“畢竟他開酒吧就是想要賺錢,如果我們的歌不能給他帶來客源,他也不會請我們了。”
“想想也是,”劉浩若有所思地答道,“不過沒關係,我們排練的歌曲基本沒什麼問題,都是偏向流行的,大眾應該能夠接受。”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很快就進入了舊城,來到河邊一家名為“歲月”的酒吧前。
“歲月”酒吧是一棟木製結構的建築,裝修的風格也偏向中式,有點兒像古代的小酒館。在酒吧內,看似不經意地擺了十幾張木桌和椅子,細看卻覺得相當有格調。並不像那些中西結合的裝修風格的酒吧,搞得不倫不類。
酒吧的一邊臨河,在窗戶旁邊,完全可以看見靜靜流淌的江水,看起來挺有情調。舞台則在靠近牆壁的地方,有個三米見方,上麵擺了個調音台以及譜架和幾把樂器,還有一個大號的非洲手鼓,上麵蓋著印章,一看就知道是進口過來的好貨色。
此時天色未晚,酒吧的霓虹燈還沒有打開。酒吧老板秦風正坐在一張桌子上麵,和另外一個長發披肩的男青年聊著什麼。而在吧台的裏麵,則坐著一位風姿卓越的女人,指間燃著一支女式香煙,白色的煙嘴印上了紅色的唇痕。女人二十五歲左右,化著濃妝,穿著也相當性感,魅惑的紅唇加上漂亮的臉蛋和迷離的眼神,顯得十分高冷。此外,在酒吧的內側還有一名女孩,相貌一般,大概是服務員,正在收拾桌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