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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祖舍利寶幢忽然出現裂紋,似一記悶棍重重地打在三宗的心上,這絕不是一件小事,稍有不慎,三宗這數百年來的基業毀於一旦,人境也將陷入一場萬劫不複之地。
正一子眉頭仍是愁雲滿布,唯今之計,走一步看一步罷,計上心來,對著百裏絳道:“百裏道兄,趕快用你本門傳信秘法,喚劍神前來,作為劍脈掌門,此事,責無旁貸啊。而且作為三宗之一,此事亦必須告之,勞煩道兄了。”
百裏絳會意,作揖道:“師兄,百裏先退下,立刻召喚我派掌門。他是有事絆住了,想必此刻已在路上了,我且下去,與他聯絡,茲事體大,不敢怠慢!”
百裏絳與正一子和念空大師相望一眼,抽身退了去,去忙他的事情了。他此刻驚魂未定呢,饒是他是一代宗師,遇上這百年劫難,也是如一隻受驚的稚兔一般。三宗寂靜了百年了,各派散修也適應了這溫和的局勢,若是叫他們知道了,豈不生出亂象來,這也是為什麼正一子要嚴控消息外泄的原因,己方陣腳大亂,是為大忌也。
念空溫端端地坐下,恢複了梵若寺主持的莊嚴,衝著正一子道:“道兄,何故支開百裏絳,莫非……”
“大師慧眼,果真什麼都瞞不住你呀!”
“道兄,你我相交百年,正如這桌上的茶盞一般,茶蓋蓋住杯,茶杯頂著蓋。”
念空一指落在桌上的茶盞,恰到好處地指出了他和正一子的關係,已經到了如此地步了。正一子頷首點頭,一思量,果然如此。掐指算來,自打從那屆三宗會武之日起,自己與念空相交相知業有百年了,百年如彈指一揮間,當初奮發的少年,此刻已經成了龍鍾之態的垂垂老者矣。都說這三宗的仙法厲害,在正一子看來,這最最厲害的還是這時光耳,殺人於無形,滅世於無聲。
“所言不虛,想當初你我滿腹豪情,氣震寰宇,想不到,這屈指間,百年已去。眼下,空留倆老朽而已……哈哈……”
正一子忽然朗聲大笑,笑中豪情依舊,卻平添了幾分淒涼。縱使你仙法縱橫又如何,你還是抵不過光陰之殤,隻要你未成仙得道,死劫難逃,隻不過早晚而已。也難怪,人境修真無不以修煉無上金身為至高目標,遁得輪回,飛升仙界,奪乾坤造化;享天地同壽,豈不美事。
氣宗也好,梵若寺也罷,加上劍脈,還有無數散修門派,無不以此為最,時時刻刻不想成仙。這是最終極、也是最質樸的目標了。
念空也不住大笑起來,受其感染,可不是,少年往事,依稀昨日光景,清晰在眼前,想不到,竟百年去了。佛門講究“空”,凡事要看空,此事,無論如何,念空也看不空,他自認為還沒到那種無欲無我的至上境界。他隻是個和尚,一個老僧罷了,有些事情,還是能蕩起那顆枯井死寂的心。
“正一老兒,你還記得,那屆會武麼?”
“怎麼不記得,你是地衡位,我是天樞位。”
念空也不難堪,仍舊笑道:“當年老衲一念仁慈,一招之差,與天樞位失之交臂,被你奪取,此事,老衲鬱結了不下十年,十年之後方才看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