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決不會丟下你的,我帶你去見父親解釋一切,父親一定會送你出去的,畢竟父親最疼愛沐。”李環拉住她,若崖是個倔女子,若此時不留住她恐會出意外,這該死的李琦為何在這關鍵時刻不見人影,李環在心裏惡狠狠地罵著李琦的不負責任。
“不,現在軍心動搖,即便聖人知道真相派人送我回去,但若士兵的怒氣無法平息,隻會愈演愈烈!”她很清楚在李亨的策劃下,陳玄禮和高力士的誘逼已然讓唐明皇做了決定,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如果她就這樣離開給不了禁軍士兵們一個交代,那麼楊玉環的突然消失隻會加速唐朝的衰敗!
“可你不是楊玉環啊!”李環此刻真想打暈她然後送她回去,即使她不愛他,他也不想她受到半點傷害。
“楊玉環已經消失了,所以對他們來說,我就是楊玉環!”似乎看穿了李環的想法,若崖又補了一句,“難道你覺得我不給自己留後路嗎?再說還需要你幫我去帶口信報平安,不然沐以為我消失了呢!”話中帶著調侃,恐怕待他們趕來的時候大局已定,但現在隻有這樣才能支開他。
“此話當真?”半信半疑的看著她,若崖突然消失想必李琦定異常焦慮,他勸不了她李琦一定可以,來回一個時辰尚且還趕得及。
“去吧,你再想下去浪費的時間更多。”若崖驅趕著他,他再不離開,恐就沒有機會了,用不了多時,陳玄禮的人必會再次舉兵而來。
看著李環遠去的背影,若崖轉身看向唐明皇的帳營,此刻唐明皇究竟是什麼想法?明知道外麵的狀況卻選擇了逃避嗎?如果此時站在這裏的是楊玨,那就是自食其果了,她又會有什麼想法?抬頭看著漸漸泛白的天空,若崖重重的歎了口氣,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此時,陳玄禮從營帳裏走了出來,麵露得意之色,初見若崖的臉,陳玄禮似乎也未料到如此,臉部抽動了一下,而後假意上前行禮,想必把她綁來也是其手下之人。
“今日貴妃娘娘如此早起身,恕臣惶恐。”
“四下無人,禮就不必了,你我都知。”冷冷的看著他,宮裏隻有楊玨知她身份,而與他形影不離的木佘卻不見了蹤影,仔細回想起來昨日那熟悉的男聲和木佘有幾分相似,想必楊玨私下給了陳玄禮不少好處,隻是沒想到,單單給點好處陳玄禮會如此盡職盡力?
“娘娘此話何意,鄙人不知。”
“知或不知,何必言明。”丟下一句話,若崖徑自走開。頓時風沙塵起,她伸手擋住臉,這個場景似乎在哪見過卻沒了記憶,她是不是遺忘了什麼?
陳玄禮看著若崖走開的背影,思索半刻後招來了一旁的士兵在耳邊附和了幾句,隨即進了唐玄宗的帳內。半個時辰後他載笑而出,士兵已將她的帳篷團團圍住,“請貴妃娘娘出來。”
若崖掀開帳簾,士兵們大叫著替天行道,“弓箭手,射!”她沒有躲藏,看著向她飛來的無數支箭,心想是不是她的劫數已夠就這樣香消玉損了?然後就可以回到已經淡忘的現代生活?
他與她,終究有一別。
她有太多的不舍和牽掛,隻希望他能一切安好。
準備迎麵而上的她卻忽見前麵站了個高大威猛的身影,“不!”當她喊出這句話的時候全身的血液已停滯,木訥的接住了倒在血泊中的人,滾燙的液體在手中慢慢流逝,看著倒在懷中的他,全身的悲傷已經讓她痛到無法哭泣,憂傷在她身上徘徊,無奈在她身上捶打,絕望在她身上蔓延,冷漠在她身上凝固,老天也不禁為她動容,吹起塵土黃沙驅趕著周圍的士兵。
“說好若我消失不見,不必再尋的呢?”她柔聲說道,“為何你會在此??”眼淚如斷線的珍珠滴在他的手掌上。
“對不起,”他附在她的耳邊,“我...食言了...”帶著淡淡的笑容,昔日明亮的眼神已漸漸黯淡,溫厚的大掌慢慢在她臉上滑落,他的溫度在一絲絲褪去,同時也帶走了她的。
不...故事不應該這樣,她以為她猜中了結局,原來結局是猜不中的,
如果開始就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
不!
.......
她在心裏呐喊千萬遍,聲聲刺入心。
她恨自己,恨自己為何墨守成規,
就算曆史改變又怎樣,就算所有人都消失了又怎樣,
一切的一切,她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