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初秋的風掠過長安城的灰白高大的城牆,城內街道兩旁店肆林立,乳白色的月光淡淡地普灑在紅磚綠瓦和那眼色鮮豔的樓閣飛簷之上,給眼前這一片繁盛的長安晚景增添了幾分朦朧和詩意。今晚的一泓樓內依舊如往日燈火通明,但此樓卻沒有往日裏的人聲鼎沸反到顯的有幾分冷清,原來今天的一泓樓已經被當朝宰相長孫無忌包下,故而今晚並不接待外客,隻接待被宴請之人。而王仁祐為魏國公,自然也在被宴請之列。

隻見在一泓樓的一個富麗堂皇的房間之中,有著數十名氣度不凡之人,皆身著華貴服裝,正在進行著酒宴。門簾之外,有歌姬彈奏著淡雅宜人的古琴,檀香輕揚,琴聲嫋嫋在廳中回蕩著。一眾大臣或跪坐在胡凳上,或幹脆直接趺坐在地板上,手中端著華麗的酒盞,閉目聆聽著清心的琴聲。唐人好風雅,在坐的大臣自然也都是一副趨音好雅之態,隻是這幅風雅之態是不是裝出來的,就沒人知曉了。在坐的一眾大臣皆興致頗歡,觥籌交錯,交談甚為熱烈。但隻有坐在胡凳上的魏國公王仁祐沒有與眾人相談,隻是抬起手中的酒盞猛灌。

不過想想到也是王仁祐獨子剛死,卻不能大辦發喪,更不能去找凶手複仇,反倒還要去和仇人和解結盟,這樣憋屈的事恐怕也就隻有他能遇上了。

“王大人為何不與眾人相飲,反倒一人在此自飲自酌,來來,與我等共飲此杯”一位長相剛毅身高八尺的大漢趺坐在地板上朝著胡凳上的王仁祐喊道。

“近來偶感風寒,不宜多飲,但崔將軍相邀又怎能拂了將軍的好意呢,我這便來陪將軍軍飲上一杯,”王仁祐說罷便起身到了那名姓崔的將軍身邊開始與其對飲了起來。

“看王大人好像有些心事啊,不知可否一講呢?說出來我崔行功說不定就正好可以幫到大人。”

清河崔氏乃是名門大族,在朝野上也勢力極大,不如借他之力打聽那紅臉小子的底細。“也罷,不知崔將軍在皇上的暗衛之中可否見過一個紅臉青衫的人,此人與我頗有淵緣,還望將軍能夠坦然相告啊。”

崔行功聽了這話,一手拍著腦袋,一手搖著酒盞道“我崔家雖然在軍中頗有人脈,但皇上身邊的暗衛,我到是還沒有見過幾個。對於那個紅臉的侍衛我還真沒有印象,不過暗衛乃是皇上身邊最重要的護衛力量自然也是不容易被別人所知道的,自然不容易被人所知,不過以後此事我會多加注意的,”

“也好,那就有勞崔將軍了,來來來在敬將軍一杯”不一會兩人便聊的甚為火熱,表麵上仿佛是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相見恨晚,但背地裏有幾分情誼恐怕還真不好說。

這崔行功為了鞏固他在家族中下任繼承人的位置,所以刻意交好我這個當朝魏國公。但如果他日我一旦失勢,崔行功恐怕就是第一個與他撇清關係的吧,嗬嗬。

酒宴結束時,王仁祐帶著幾分微微的醉意,出了一泓樓,這剛剛從感業寺趕回來的管家,連忙上前道“老爺,信已經送到,小人等了半盞茶的功夫,武媚兒便喚了她的婢女,做了回複說她們小姐已經同意,而且約定要在感業寺的清風亭見麵。

王仁祐聽著管家所言不禁有些詫異,想不到武媚兒雖是一介女流,到也有幾分膽色,竟然這麼爽快的就答應了。看來她能得皇上歡心倒也不無道理,不過財生的仇我是一定要報的,等到豔生為皇上誕下子嗣,那時便是,武媚兒和那紅臉小子的死期。

秦嶺的山霧彌散在整個感業寺中,寺前的銀杏樹也被秋風拂動,發出嘩嘩的聲響,武媚兒身著灰色的尼姑裝胸前佩戴著一塊晶瑩剔透的綠玉,站在清風亭中,傾城的相貌顯得十分出塵與恬靜,而赤城站立在其身後神色淡然。這時從遠處走來一位氣度不凡的中年人一身藍色的錦袍,手裏拿著一把白色的折扇,腰間一根紫色腰帶。到了近前便對著武媚兒抱拳笑道“武才人多年不見,今日一敘還是風采如初啊,”